江璟房气急败坏,“本少爷是脚滑,谁要跪她!”
他扔了折扇,迅速爬起身。
可才爬到一半,腹部又是一痛!
他“啊”的惊呼,这次整个人直接爬在了湿黏的田埂上,脸埋进泥里
围观群众见状,忍俊不禁,立即笑了起来。
关漓笑得弯腰,搂住空阳往前推了两步,大声道:
“空阳大师,瞧把江少爷高兴的,都直接对你五体投地了!”
江璟房吃了满嘴泥,抬起脸,像戏班子里的大黑脸,滑稽无比。
他勃然大怒,“不许笑,不许笑!”
他越生气,神态就越滑稽,众人笑得更加情不自禁。
江璟房掌心沾满污泥,他干脆从田边抠了一坨,扬手就朝关漓和空阳砸去。
关漓眼疾手快,拉着空阳往旁侧躲闪。
可是,那泥坨湿度太大,直接黏在江璟房的手心,根本砸不出去。
他狠狠甩了几下,泥坨反而甩到了他的脑袋上。
“哈哈哈哈哈”关漓嘲笑得更加大声,指着他脑袋:
“像头上顶了坨牛粪!”
百姓们纷纷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
县里百姓平日被江璟房欺压得敢怒不敢言,这会儿仗着人多且天黑,江璟房想追究也无从下手,嘲笑得也十分胆大肆意。
关漓开了头,其余人嘴里也立即吐出了各种比喻,有的说他脑袋像顶着狗屎,有的说他向田里的臭屁虫
地痞们也在人群中掩嘴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才凶狠呵斥起众人。
江璟房被搀扶起来,恶狠狠用眼神剜向关漓:
“有仇不报非君子”
关漓故作害怕,拍了拍胸口,大声对众人道:
“大伙儿听见没,江少爷说他要报仇!报什么仇?农田才治愈半亩,江少爷就迫不及待想恩将仇报了?你就是这样对待帮助你的恩人和菩萨的?”
“白主簿,你听见没?”关漓调转方向,故意朝高高挂起的白主簿喊话。
被拖下水,白主簿不得不迈步过来,正色道:
“江少爷,空阳大师研制出药方,又诚心祈福,是咱们县里的大功臣,说不准等县令上报朝廷,朝廷还要嘉奖添粥庵的,敢碰添粥庵里的人,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江璟房顿时像吞了苍蝇般,死死咬住后槽牙,将涛涛怒火咽回肚子里:
“好,她们功劳最大,我不敢碰,行了吧!”
他紧握拳头,心里恨不能将关漓和空阳两人抓回江家,凌辱三日三夜
肯定是她们在暗中捣鬼,害他当众接二连三出丑!
这梁子越结越深,没完!
把江璟房脸上的愤怒看在眼里,白主簿心里冷哼,暗骂:
没脑子的驴货!
空阳立了功,往后连衙门都要对她恭敬几分;
这江璟房平日里欺善行恶也罢了,眼下众目睽睽,这么多百姓眼睁睁看着,竟还敢这样嚣张,说什么报仇不报仇的话
白主簿掩藏起眼底的暗鄙,转身弯腰,冲空阳作了一揖,换上笑脸,道:
“辛苦空阳大师了,田耕之事不可误,老朽这就安排骡车,去添粥庵里搬田药,好连夜分发给百姓”
空阳从关漓身侧站前一步,合掌垂头回了一礼。
关漓满脸笑意,这才扭过上半身,抓起沈冬七托盘上的银袋子和二两衙门赏银,递给空阳,道:
“大师,赏银拿好。”
空阳揣着沉甸甸的银子,心跳不自觉加速了起来:
这么多钱,可以把庵堂好好翻新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