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村路是他保命的秘门,绝不可能现在就透露,万一这女人知道后抛下他独自跑了,怎么办?
那些杀手精明老练,她驯养的怪鸟再有本事,也拖延不了多久
两人各怀谋算,一路狼狈踉跄。
男人身材颀长,朝她倾轧了不少重量,关漓感觉自己像驮了座大山,每一步都倍感吃力。
风夹着日头的热浪扑在身上,汗流浃背,裸露在外的皮肤,被晒出一层油光来,呼吸黏着灰尘,又闷又沉
“等等。”沈冬七突然停下,表情紧张:
“有声音,是哪个方向?”
他仿佛一只受惊的兽类,戒备着环视四周,脸色煞白。
“什么?”关漓得以喘上两口粗气,不明所以。
沈冬七脸色骤变:
“快跑,追过来了!”
说着,也不等关漓反应,臂弯搂上她肩膀,强势往另一小路上拽。
眨眼间,两人就趔趄着换了条路。
关漓满脸震惊,她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自己快从嘴巴里跳出来的心跳声,和风穿山越林的窸沙响声
但沈冬七如此笃定,他一定是敏锐捕捉到了危险。
两人当即默契十足,腿脚再疼,也咬牙死忍着,拼了命地加速。
快一些,再快一些。
喘息声在两人耳边清晰可闻,如同身后跟着只爱喘大气的老狗。
沈冬七没预料错,很快,山林里就陆陆续续传来了脚步的纷踏;
只是这次,那些村民像被捏住喉咙的鸭子,不叫嚷了
关漓急得额角的汗珠,几乎能把视线腌模糊了,抬袖不知几遍,湿乎乎的洇黑了一大片。
那些恶民嚷嚷还好,她至少能听见追踪动静,眼下这样,闷驴一样,紧张之际,她实在无法预估危险会从哪个方向崩出来
“在那!”有一道声嘶力歇的声音,像刀刺过布帛,猝不及防炸进关漓耳朵。
只听心脏嘭的一声,仿佛在胸腔里爆炸了。
视线里开始出现第一个人的时候,只眨眼,村民伙同杀手,将她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