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摇头,“姑娘忘了,我和云竹都是在籍的宫女,二十五岁得了恩典才能放籍。”
“你们不必要担心这个,只要你们有合意的,同我说一声就行。”
汀兰眼睛忽闪,她悄声道:“奴婢倒是没有,只是云竹姐姐,她有一个拐弯的表哥,在京城金吾卫里当差,一直没成婚,还在等着云竹姐姐。”
“当真,你回去问问云竹,只要她愿意,我回去立即给她准备嫁妆。”
赶在过年前,程雅给云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她嫁了出去。
第二年秋天的时候,汀兰执意选择了自梳,要一辈子留在程雅身边。
又两年,程雅终于卸下了暗查司司主之职,由刚及冠的皇二子萧玄知接管暗查司,并正式更名北辰司,废除司主一职由太监执掌的规矩。
卸任前,皇上秘密召见了程雅,留给她一道密旨,若将来萧玄知有不臣之心,程雅可持密旨斩杀之。
安煦早就知道了程雅的女子之身,他浑不在意,霸气道:“师父就是师父,无关男女。”
程雅并没有让安煦进暗查司,依着皇上的意思,安煦跟在了太子萧玄玑身旁,成为他的贴身护卫。
薛昉三年之期已到,回京述职的一个月里,与程雅举行了婚礼。
出嫁前一天,已做了吏部侍郎的程霈问程雅,心中可有不甘?
程雅笑言,“一道圣旨也好,一纸婚书也罢,又岂能困住我,能困住我的只有情谊人心。薛昉是不是照进我心底最深的那道光,总得试过才知道。大哥,我想试试!”
新婚之夜,薛昉好不容易从宾客中脱身回到新房的院子,却远见新房漆黑一片,心猛然被揪起,朦胧的酒意骤然褪去,后背蹿起冰寒的惊悚。
他几步窜到门口,一把推开,却见一片漆黑中两个豆粒大小红色光点向他袭来。
薛昉不明状况,又恐是程雅的安排,不敢硬接,闪身躲过。
那红色光点如影随形,逼得薛昉上蹿下跳,好不狼狈!
新房里没有程雅的气息,他开始慌乱,躲避的空隙溜到房间一角,摸到自己的剑,对着红色光点就劈下去。
光点骤然消失,程雅一下攥住他持剑的手腕,“怎么,薛将军新婚之夜就要杀妻?”
屋里灯光亮起,薛昉惊呆,看着一身红衣的站在自己跟前的程雅,又扫视了一遍屋子,惊讶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程雅转身一笑,“什么怎么回事,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你就要杀我,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呢?”
薛昉觉得自己仿佛满脑子浆糊,他把剑放到一边,扶着脑袋左右看了看,“我,我,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到的那两个红点是什么?”
程雅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自然是我呀,我不是同你说了吗,跟你开个玩笑!”
“不是,不对,你,”
薛昉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表达,刚才的红点明显是两只眼睛,身上还有一股阴寒之气,虽然他没看清是什么,但决不是人。
程雅轻咳了一声,带着几分心虚道:“既然你我已经成婚,我也不瞒你了,你刚才看到的其实是我的原形。”
薛昉惊诧的“啊”了一声,打量着程雅道:“你又骗我?”
程雅带着祈求,深情的望着薛昉道:“我之前是骗了你,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可你也不想想,我敢说嘛?
哎,其实,我本是惠州山里的一条小蛇,机缘巧合化成人形,惠州大旱时,我在山里生存艰难,不得已才入了人世。
如今你我已是夫妻,夫妻同心,我实在不忍你继续蒙在鼓里,若你当真介意,明日便可寻个理由,你我和离,但请你不要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