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查司的大牢里,冯是清一身是脏污的坐在乱草堆里。
昨天,他实在受不了牢房里的阴暗潮湿,还有满地乱爬的老鼠蟑螂,叫嚣着自己是镇南侯府世子,被早就得了嘱咐的牢头以冒充勋贵的名义摁住打了一顿。
牢头下手都是巧劲,浑身上下看不出伤,却让他疼到灵魂出窍。
听到有人走到牢房外边,冯是清偷偷瞥了一眼吓得往角落里一缩,抱着头不敢吱声。
程雅一笑,外边都说,镇南侯世子善深谋远虑,排兵布阵,如今看来,倒有些言过其实。
陈翌山站在程雅身边道:“这位的谋略其实大都是得益于他的两个幕僚,他只是名声在外罢了!”
对于他的善谋是真是假,程雅此时并不在意。
要控制一个人的法子有很多,再怎么着,也不能让他死在暗查司的牢房里。
既然早晚都得要放,不如放的有价值些。
陈翌山打开牢房,程雅进去,坐到板凳上,悠悠道:“听说,你自称是镇南侯府的世子?”
冯是清许是被打怕了,身子缩的更紧了!
两个牢头走过去,将他拖到程雅跟前呵斥道:“司主问你话呢,昨儿不是嘴挺能叭叭吗?”
一听司主,冯是清抬起眼皮打量几下,试探着问道:“你当真是暗查司司主?”
“你觉得有谁敢冒充暗查司司主?”程雅笑问道。
“不敢,没人敢,”冯是清说着,站起身道:“大人,我是冯是清,镇南侯府世子,还请司主大人明查。”
程雅点头,“我们已经拿到了冯世子的画像,你跟画像上的确很像,我也可以相信你。只是冯世子私自进京,还隐瞒身份,不知是镇南侯的意思还是世子自己的意思,所图又是为何?”
冯是清一时有些语塞,程雅接着道:“冯世子莫不是担心妹妹,特意来看翠云县主的?”
“是,是的,大人说的是,我与小妹翠云感情深厚,唯恐她来了京城不适,便瞒着父亲来京城瞧瞧她。”
“那你可知,翠云县主此刻正在皇后宫里跪着,求赐婚?不知这是谁的主意?是镇南侯的意思吗?”
冯是清赶紧摇头,“大人明查,这事儿我不知道,更与镇南侯府无关。”
程雅点头,“世子如此坦诚,我自是相信你,听说翠云县主性子执拗,如今她带着脸上的伤跪在皇后宫里,求皇后娘娘给她和新婚的程大人赐婚,这不是陷皇后娘娘不义吗?皇后娘娘很是为难,旁人也劝不住她,你若当真是冯世子,不知可否能去劝劝?”
冯是清明白了,若他进宫去劝翠云,便是镇南侯世子,大不了被皇上斥责几句。
若不去劝,便是冒充勋贵的蛮族,说不得被扣上细作的帽子,即便是烂在牢房里都没有人知道。
人在屋檐下,冯是清很识时务,拱手道:“舍妹自小被家人宠坏了,顽劣无知,我这就去劝她回府。”
“好,冯世子果然大义。”程雅拍拍冯是清的肩膀,对外喊道:“来人,伺候冯世子更衣,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