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山放下茶杯,忙起身,单膝下跪,感恩戴德的道:“董大人雪中送炭,吴安山感怀在心,以后定殚精竭虑,报效大人。”
董浩然很满意吴安山的态度,比那个自以为是的章龙江强多了,那人仗着自己在县衙的资格老,时不时的试探董浩然的底线,明里暗里不知踩了他多少坑。
人果然还是自己的好用。
董浩然伸手扶起吴安山,脸上适时的露出痛苦之色,吴安山忙就着董浩然的手起来,面有愧色道:
“大人当心身子,万不可为了属下伤着。”
吴安山的识时务让董浩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痛都减了几分,露出了自从赵兰离开以来唯一一次真心的笑。
这几日,因着猪圈的事,章龙江和衙役眼底的轻慢和嘲弄,董浩然都没有错过,连那个一向小意温柔的吴姨娘都没露过面。
董浩然的心境已经跌到了谷底,不过他坚韧,愣是将一切都压在心底,让自己看起来如同寻常。
今次吴安山的谦卑重新让董浩然找到了久违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跟吴安山才是一路人,坚韧不拔,隐忍不发,以图后招。
因着董浩然伤势未愈,吴安山的母亲也还伤着,两人只说了一会儿话,吴安山便退出。
他先去看了董浩然给他安排的院子,又带了两个衙役出城,大大方方的接了钟氏入城休养。
路上碰到吴家出来搜寻他们的人,福顺看着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吴安山心底嘀咕,还没想好怎么问话,旁边跟随的衙役就上来驱赶他们,
“滚开,别挡道,耽搁了我们钟先生的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吴家将他以野种的罪名逐出家门,自此以后,他同吴家便只剩下不共戴天的仇恨,自然也不会再姓吴,他便姓了他娘的姓氏,改姓钟,自此,他便是幕僚钟筹。
对于衙役的无礼跋扈,福顺无力反抗,只能带着人垂着头往路边站,等着他们过去,才回府禀报。
福顺回府之后先去了承章院,把路上遇到吴安山的事说了。
现在吴府的人都知道的府里的风向变了,新的家主可比原先的家主和气大方,脚该往那边站,还用人教吗?
对于福顺出门办事回来先去承章院回禀,大家也都认为是理所应当,没有人会跑到吴成祥的院子通风报信触霉头。
吴海对于吴安山的事还有府里下人的反应并没有奇怪,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在意料之中。
吴成祥在听到吴安山进了县衙做幕僚后,顾不得别的,直接冲到承章院,看见吴海就道:
“海儿,吴安山那个孽子的事你听说了吗?”
吴海点头,他唯恐吴成祥一个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打乱了他的计划,遂笑的安抚道:
“父亲放心,等过些日子,天暖和了,我就带你去京城。这些日子,你就安心待在府里,喂喂鱼,养养花,过几天轻松日子,外面的事都交给儿子。”
吴成祥听的点头,“好,海儿,家里家外都交给你了,正好我这几天都没好好陪陪我的鱼,我先去了,都这会儿了,今天鱼还没喂呢!”
吴成祥念叨着往回走,差点与跑着进门的小厮撞上。
吴海上前一把扶住吴成祥道:“父亲,您没事吧?”
这几天的担惊受怕,殚精竭虑,夜不能寐让吴成祥精神有些恍惚,要是依着他以前的脾气,这个小厮今天指定逃不了一顿打。
可是这会儿他只是摇了摇头,便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
小厮逃过一顿打,擦擦额头的冷汗跪倒在吴海跟前道:“家主,你快去看看吧,那几个家主又来了,还有那帮土匪,又聚到大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