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山的随从大昌在旁边瞄着自家主子一会儿冥思苦想,一会儿志得意满的脸色,便知他在想什么,眼珠一转,凑到吴安山跟前小声道:
“老爷,你说,好端端的,广宁伯的义妹怎么会一个人带着随从来了云阳,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出个门不都是前呼后拥的吗,便是咱们家庶出家的姑娘出门,都得带两个丫鬟,两个婆子呢,若是出城,还得带上两个护卫呢!”
吴安山捻着他油光水滑的下巴眼珠乱转,“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姑娘是冒充的,那不应该啊,看董县令的表情不像!”
大昌也是想不明白,他挠着头道:“老爷,难道说,她还有别的依仗。那这两天我让人去盯着点,看看还有什么人跟他们来往。”
吴安山点头,“他那个随从功夫不弱,我刚才看了,衙役们都伤的很重,咱们的人怕是打不过!”
“那要不老爷写封信,那边家可是有高手坐镇的,咱们请他们帮帮忙。”大昌出主意道。
吴安山抬脚踢到大昌腿上,“你傻啊,这种好事怎么能让边家知道,我能动的心思,你以为他们想不到,一旦他们插手,咱们可就没机会了。”
大昌蔫蔫的退到一边不敢再言语。
吴安山转着圈想了半天,他一拍脑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辘轳山上的车老四兄弟可是江湖杀手出身,对付个随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说着,一把薅过大昌,摘下腰间玉佩放到他手里,“你拿着我的信物,跑一趟辘轳山,请车老四兄弟出山相助。”
大昌拿着玉佩犹豫,“可是老爷,这车老四兄弟可都是狠角色,要是他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吴安山笑的猥琐,“不就是点银子吗,这事若是成了,我们吴家以后的银子那还不跟流水似的,拦都拦不住啊!”
“老爷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小的佩服,小的这就去。”
大昌溜须拍马,奉承的吴安山笑容满面,才告退离去。
吴安山心情愉悦,在门洞下挥着袖子,哼着小调儿。
看到董浩然骑马回来,下马时还险些摔倒,吴安山赶紧换上担忧的神色上前扶住他道:“董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那表妹还敢让人打你不成?”
下的马来,冷风一吹,董浩然下身冰凉,他裹紧了斗篷,自嘲的笑了笑,“打我,人家京城贵女,根本不屑打我,张口便是要我的命!”
扶住董浩然时,吴安山乍然闻到一股尿骚味,他眉心一蹙,也没多想,还以为董浩然心里着急,在哪摔了一跤。
又听他这么一说,便笑了,他以前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在云阳地界上作威作福,看谁不顺眼也说要了人家的命,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嘴上说说,过过嘴瘾罢了,还能真随便完要了谁的命去,莫非这京城的姑娘也时兴这一套吗?
看着董浩然苍白的脸色,吴安山心底嘲笑他一句胆小鬼,嬉笑着说道:“大人不会是当真了吧,这京城贵女哪有随意要人家命的,不过是吓唬人罢了,我说董大人,这可是云阳,你是县尊老爷,整个云阳都是你说了算,不过一个姑娘一个随从罢了,还能逃出您的手掌心?”
董浩然慢慢冷静下来,自从知道程雅带人闯入后院带走赵兰的时候,他脑子里就有了一个念头,就是绝不能让程雅离开云阳,否则,他的好日子便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