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阿姐对他的在意,黑莲纵使有再多不甘不愿,这会儿也得忍下来,因为这么个东西伤了姐弟情意就不值当了。
面对张说恭敬的行礼,黑莲冷哼一声便踏进了院子。
感受到黑莲如同毒蛇一般阴郁狠辣的目光,张说面上恭敬之余心底冷笑,脸上带着一丝卑微离去。
白莲在张说走后,拿出妆台抽屉里的一个小药瓶,那是她找薛大夫配的避子药,以往每次张说走后,她便会服下一粒。
她将药丸倒出一粒,看着手心里滚圆的黑色药丸,只要吞下去,便可保她无后顾之忧,可这次白莲却犹豫了。
这两日,正是她易孕的日子,她心中生了不舍,心底总有种奇妙的感觉,好像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她已经四十多岁了,多年的习武打斗生涯让她的身体满是暗伤。这个年龄,这副身体,她能有个孩子的几率已经不高了,可若是万一呢,万一老天眷恋,让她有机会做母亲,她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凭着这些年来的攒下的人脉功绩,她应该能有保护一个孩子的能力吧!
白莲将药丸放回药瓶,拧紧,塞入抽屉最里边,她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伸手抚上小腹,脸上带了几分期待的笑容。
黑莲还未进门便看到姐姐脸上居然散发出了母性的光辉,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幼时母亲脸上的笑容,也是那么温暖,那么慈爱,以至于那么多难熬的时候,他总会想起母亲的笑,才有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如今在姐姐脸上看到这种笑容,这是黑莲没有想到过的,想到刚刚离去的张说,黑莲攥紧了拳头,他几步上前,着急道:“阿姐,你这是?”
白莲从短暂的幸福中回神,她有些不自在的故作冷静道:“我没事,阿弟,你事情布置的怎么样了?”
黑莲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阿姐的意愿,只是若真是如他所猜,之后行事更加仔细些就是。
提到旁的事,姐弟俩便恢复了公对公的板正,黑莲退后一步道:“阿姐放心,我都交代下去了,此番只等永信伯府被围之时,便是我们离开之时。”
白莲点头,“阿弟办事,我向来放心,我们都准备起来吧!”
黑莲退出屋门时又回头看了眼妆台前的白莲,果然,白莲嘴角浮起的笑意柔的仿佛能化开雪山上的寒冰。
陈岌在第二天半夜子时过后悄悄的送走了自己的家人,他也离开了暂住的小院子,拿着两件换洗衣服住进了澄心苑角落里的院子。
程雅随他一起进去,看着这个只有三间正房两间厢房的小院子道:“先委屈你一阵子,等过些时日,你便可出去住了。”
想通了一切的陈岌面上没有了迎合怯懦,身板也挺了起来,目光里多了几分温润,“这已经很好了,劳周司主费心了!”
程雅点头,“还有一事我想问一下陈公子,永信伯府的庄子辉园你知道吗?”
陈岌点头,“属下知道这个庄子,但从没去过,不止我没去过,我大伯的几个儿子也只有陈峰去过,都说那个庄子太过破烂,不适合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