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虫窖的地穴里深不见底、阴冷潮湿,四周石壁布满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与腥气。
秋香被丢进窖中之后,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纷乱的窸窸窣窣声。
这些或藏于泥土之下,或悬挂于洞顶之上的窖内成千上万的虫子都被惊醒了,因这突如其来的“食物”而蠢蠢欲动。
“啊,不要!”
秋香惊恐地尖叫着,她试图爬起,但四周都是滑腻腻的泥土和冰冷的石壁,根本找不到立足之地。
而那些虫子听到了秋香的喊叫声之后,仿佛听到了召唤,开始从四面八方涌来,有的如同细小的黑线般快速爬行,有的则挥舞着锋利的口.器,长牙五爪地飞了过来。
那些细小的蚂蚁和蜘蛛,它们迅速爬上她的身体,开始啃咬她的衣物和皮肤。紧接着是蝎子、蜈蚣等更多更大的虫子加入,纷纷向她发起了攻击。
秋香的尖叫逐渐变成了绝望的哀嚎。
这些虫子却丝毫的不顾及,似乎没有听到她的求饶,用锋利的毒牙刺穿她的肉体,注入致命的毒液,用强壮的钳子撕裂她的衣物和肌肤,贪婪地吞噬着她的血肉。
秋香的身体在痛苦中扭曲着,但她的挣扎却越来越微弱,最终化为了无声的绝望。
内外外院的人都看到了秋香被拖走,看到了她脸颊上红肿的老高的惨状,也隐隐约约地听到了秋香的惨叫。
裴景诏处置的如此干脆利落,吓得一众丫鬟婆子们都不敢出声,双手交叠在身前,垂着头站立在两旁。
裴景诏喝了一大口茶水,看着春荷脸上的手掌印已经快要淡的看不见了,他说:“秋香处置完了,她主子也真沉得住气。”
秋香遭此横祸,褚香凝从始至终都没有出面,只让丫鬟们对外说卧病在床。
裴景诏在屋子里等了片刻后,见褚香凝没有要来见他的意思,裴景诏就亲自去找她。
进了春雅院,还没等裴景诏说话,褚香凝就一脸惨兮兮的模样,被芊儿扶着从床上走了下来。
褚香凝弱柳扶风,说一句,咳三咳地开口:“小侯爷,我吃坏了肚子,一直病着咳咳咳“对外头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才听说秋香那丫头竟然把春荷姑娘卖到了奴窑去,我听了也是心惊肉跳。”
褚香凝捂着胸口,一副就快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裴景诏紧抿着唇,秋香是褚香凝的贴身丫鬟,她做的事情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褚香凝使了个眼色,芊儿立刻扑倒在地上,双手呈上供纸:“小侯爷,这是春荷谋害我家主子的罪证!还请小侯爷为少夫人做主!”
供纸上写着春荷故意用没有泡发的海菜代替了泡发好的海菜,这才致使褚香凝吃坏了肚子,供纸上还有春荷按的红手印。
褚香凝擦了擦眼角的泪:“小侯爷,我原是不信春荷姑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可是她全都招供了,后来我一直卧床不起,秋香也是为我抱不平才会自作主张把人送走。”
裴景诏当着褚香凝的面将那供纸撕的粉碎,冷哼道:“在侯府,也能屈打成招?你们未免太不把侯府当回事儿了。”
褚香凝看着那证据仿若漫天的雪花散落在屋中,惊讶又心痛地看着裴景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