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固等一干贵族将领想不到这些医女质量这么高,甚至还要好过他们的侍妾,不免齐流露出贪婪神色。
死死盯着这些美女,心下转着别样念头的丁固,忽然脸色一变,仓促低下头不敢再看。其余贵族将领同时也发现了,一个个神色骇异,带有几分仓皇之色,从房舍内溜了出来。
这些美女赫然都是霸王与项声等项氏宗亲的侍女、姬妾。
怪不得那些久在军营中看母猪都是双眼皮的老光棍伤兵,对这些美女却毕恭毕敬,丝毫不敢造次。他们的大王让自己的侍妾来照顾他们的伤势,对于他们这些贱民来说却不是万死难报?那里还敢生起不良心思?
贵族将领们在伤兵营转了这一圈,发现一切都井井有条,规规矩矩,丝毫不乱,每一名伤兵都得到了医治,心下暗暗称奇。
要知道在以前,军医人数有限,还要优先照顾众多的将领、军官,留在伤兵营的时间并不多。而一场大战下来,伤兵万千,潮水一样涌进来,那里能够医治的过来?
因此对于能够抢救的伤兵,就粗略抢救一番,对于那些没有抢救价值的重伤号,就丢在院子一角,任其自生自灭。
没错,以前的伤兵营为什么是地狱,就在于只要受伤进入其中,就完全看你个人命够不够硬了,死亡率那是让人心惊动魄的高!
众将领对望一眼,都暗暗摇头,对于项昌将这么多钱财药品货物,投放到伤兵身上的败家子行径,大不以为然。
在一干贵族将领退出重伤号房舍时,身侧忽然响起一个热情的声音:“呀,丁将军,您也是来治疗伤势的吗?唔,脸上伤口很严重呀,赶紧让黎仲医师给您用清毒药清理一下伤口。”
丁固低头一看,有些面熟,却不记得了。
“丁将军,是我,王白石,您麾下的一名百将。”那兵士却是一名底层军官,见丁固似乎不认得自己,忙自我介绍。
丁固还是没有记起来,随口敷衍性的安抚了几句。王白石双腿、右臂、胸腹全缠了白绸,几乎被裹成了粽子,伤势确凿够重。
王白石一怔,脸上的热情消减了下去。他的这身伤势,是前几日钟离昧引军冲杀出垓下城,在与汉军中军大战,跟随出战的丁固陷入重围,是他与数名兵士奋不顾身将之救出,当时好几名弟兄死在乱枪之下,他也挨了汉军好几枪,却侥幸捡了一条命。
而他的这位上司丁固中郎将,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王白石忽然笑了:这些贵族将领这个样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郁闷什么?当,这次受伤也值了,咸鱼羹汤与糙米饭管饱,还有大王的侍妾给包扎伤口,听说重伤号还有钱拿,死了的弟兄更有一笔不小的钱给送到家去,弟兄们都说这般即使为大楚战死也是不亏。”
看着王大石憨厚的面容,丁固忽感无比刺眼,心下冷笑,对项昌的做法心头越加腻歪。
根据王白石的指点,丁固走到了伤兵营院落的尽头。在一座巨大石头砌成的房舍内,角落里密密麻麻摞放了几十个美酒罐子。正中央位置摆放了用一甑一釜摞起来的巨大古怪器物,上面还盖了个大铁盖子,
一干贵族将领一看就明白,项昌自军营与城中收集起来的美酒,赫然就放在这个新造的怪模怪样的器皿中进行蒸煮。
一根从釜中伸出的铁管子里,随着不断焚烧蒸煮,“咕咕”向外不断流淌清澈的液体。
“这、这就是清毒药?”看着那些液体,丁固心头一动,动问道。
“没错!呵呵,项昌后将军的法子果真有用。除了一开始那两天,重伤的兵士死的多。自昨日开始,死亡人数急剧下降。特别轻伤的兵士,用这美酒蒸煮成的清毒药清洗伤口,然后涂抹治金创的白药,用浆洗暴晒的布条包扎,并且按时换药,没有再出现化脓溃烂,更没有一个死掉。”
长着一丛山羊胡子,年纪甚老的军中医师黎仲,自然认识丁固,一边笑眯眯说着,一边上前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听黎仲的话头,丁固对项昌所言再无怀疑,目光灼灼看向了那怪模怪样的硕大器皿。
跟随丁固身后的一干贵族将领,有那嗜饮的酒鬼嗅着“清毒药”散发出的强烈而浓郁的酒香,委实忍不住,寻了个器皿上前接了些许,带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儿一口倒进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