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压低声音和周傅川说:“考虑考虑给小宝生个弟弟妹妹的事儿。”
“知道了。”
周傅川头大的很,还孩子?里面小姑娘再不哄,老婆都要没了。
他在外面看着周母下楼,捏了捏鼻峰,将房门合上,转身往床边走,林阮整个人蒙在薄被里,鼓起个小包。
周傅川躺到她身边,侧身对着她,拉了拉被子,叫赌气的小姑娘。
“软软。”
被子里的林阮红着眼,情绪平静下来,思考的东西也愈加多。
她想到周老爷子和周母,他们为这场婚礼做足了准备。
三年前,她和周傅川领证结婚时,周母虽不太满意,但因为周傅川的出走,对她是有愧疚的。
婚礼的一切是从三年前开始准备,周母嘴上不饶人,但从未亏待过林阮。
周老爷子更不用说,他将林阮当作亲孙女,对她比两个亲孙子还要好,当初周傅川说要娶林阮,老爷子是最开心的人。
婚礼的请帖已经送出去很多,选定的日期也近在咫尺,若是林阮现在后悔,整个周家必将沦为笑柄。
林阮不能这样做,也不会这样做。
哪怕她和周傅川有再大的矛盾,也不会拿家里人的脸面来生事。
周家对她不仅仅是抚育之恩,更是在她处于人生低谷时,拉她出泥泞沼泽,她有今时今日,离不开周家。
婚礼不能取消。
所有的事,都等婚礼结束后再算。
林阮想的太多,整个人又累又困,眼睛肿的厉害,她扯着被角,不知不觉陷入沉睡中。
周傅川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林阮反应,掀开被子,看见睡着了是仍下意识鼻子抽抽的林阮,心中不免涩痛。
遇到这种情况,周傅川没一点经验,他没谈过恋爱,就和林阮结婚了。
因为工作的特殊性,他和林阮结婚后,真正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可能不够一个月。
周傅川叹口气,起身去浴室取了毛巾沾湿,回到床边轻轻拭去林阮脸上的泪珠,手指梳顺她凌乱的发丝,坐在床沿盯着林阮红肿的眼皮看了半响,起身拿着烟盒去了阳台。
阳台不算大,正面对着院子,视野开阔,越过家里自装的铁栏杆,外面是大院统一栽种的树,三四十年前种的,早已长成了参天大树,绿荫如盖,柏油道路边的绿化带种的杜鹃和栀子,绿中带点白。
夜间的凉风一吹,淡雅的香味时隐时现,周傅川倚在栏杆上,翻开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夹在指尖也不吸,只盯着一抹猩红和吹散的烟雾瞧。
夏日的蝉鸣声聒噪,周傅川凭着栏杆转了个身,从窗户间的缝隙看向卧室。
在国外执行维和任务时,时刻紧绷的精神是没有一刻放松的,他们带着任务、带着责任、带着荣耀......
有些事情必须要有人去做......周傅川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年少的抱负得以实现,未来也想继续做个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是周家的传承。
周傅川从未怀疑过自己要走的路,从未犹豫过自己任何一个决定,向来杀伐果断的他......只在林阮的事上感到过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