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你的。”
正说着,桌边坐下一人。
秦烟有些意外,随即给他盛了碗饭。
见她这般偏心,宁枭凉凉出声,“还以为骨头有多硬呢。”
云知行素来不愿和他辩论。
他看向秦烟,出口带着歉意,“不论如何,我都要谢你们。不然,我可能尚在叶府,无法脱身。”
这客气中带着疏离,她听完凝声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不必这般客套。”
“抱歉,我还是想不起来从前……”
她无谓一笑,给他夹了筷子菜,出言安慰,“无碍,你总会想起来的,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
他曾那般爱她。
秦烟不相信,他永远都记不起来。
她虽笑着,眼底却布满苦涩。
宁枭见之无奈,然并无立场去劝。
一顿饭,三人心思各不相同。
明日还要上路,今晚得早些歇息。
然白天睡得太久,秦烟一时难以入眠。
她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隔壁,宁枭听得房门动静。
他立即从床上翻起身,透过窗户纸,看到袅娜的身影出现。
宁枭抑制不住欣喜,然下一瞬,见她只是经过门口,去了一旁。
那是——云知行的房间。
一刹那,他眸子里光芒尽失。
听得叩门声,他恹恹躺倒在床上。
无声望着帐顶,脑子里全是她。
她,定是舍不下云知行。
门开了。
俊挺的身影矗立在门后,云知行疑惑望着她。
她的出现是意料之外,亦是预料中。
眼前的人不同于以前,不知为何,她莫名带着一丝小心和谨慎。
秦烟指了指里间,试探道,“你现在方便吗?”
云知行颔首,将她迎入房中。
两人在桌边坐下。
面对知礼讲分寸的他,秦烟举止间带上拘谨。
“你,还不准备歇息吗?”
“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她笑答,看着他平淡的脸,又觉得自己反应有些夸张。“那个,明日开始便要赶路了,也不知你能否习惯。”
他知她担心自己,可是他不知如何回应这份关心。
云知行试着说些让她开心的话,“不用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就行。”
“说来天意弄人。以往做什么,都是你记挂着我,事无巨细准备好一切,全然不用我操心。”
她唇角泛起苦涩,云知行听出些惆怅。
“想来,从儿时起,你便一直为我忧心。只是那时,你我都未曾往男女之事上想。”
他疑惑道,“我们,儿时便认识?”
幽幽目光投向他,秦烟恍然一笑,“果真是一点都记不得了……你可知,我们是兄妹?”
“兄妹。”他低喃出声,瞳孔染上震惊,“这,这可如何使得……”
“是啊,曾经我亦是这般同你说。不止如此,你母后、朝臣们,无一不劝谏。
可你执意要与我成婚,一意孤行、不惜杀了所有犯口舌之人。”
她牢牢看着他,似是想证明他真的一无所知。
可狭长凤眸中无半分清醒,他当真不记得。
云知行听完,对这副身子原先的人,产生了深深的抵触。
秦烟袒露的一切,超出了道德伦理的底线。
他无法想象,原先那人是有多爱她,愿意做到如斯。
可看着眼前这张脸,他着实想不出任何东西。
见他茫然,秦烟已猜到。
罢了,只要他在身边,终有一日会记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