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风尘过,云知行及时勒马,玉追在她身前停下。
他将孩子交给一边的军官,随后利落翻身下马。
衣袂翩跹,他飘然立于面前,似谪仙般不可亵渎。
“母后,我喜欢骑马!”
昭儿激动上前仰视着她,拉着衣袖左摇右晃。
秦烟面上一柔,刮了下他鼻梁,“骑马危险,等你长大些再玩儿。”
“有父皇陪着,昭儿不怕!再说,昭儿是男子汉,不应惧怕一匹马。”
听此,她无可奈何看向旁边的人,“你迟早把他宠坏。”
云知行垂首凝望她,唇角噙着一抹笑,“放心,我跟昭儿约定好了,以后我在的时候,他才能骑马。”
两人携着孩子,这一幕温馨美好,似一幅画。
马夫安静伫立在后方,眼里苦涩难藏。
正说着,云知行忽然想起什么。
他扫视一圈场上,朝前方招了招手。
“你,过来下。”
秦烟眼眸一紧,牵起昭儿看向后方。
他果然还没走!
打扮潦草的马夫上前,恭敬行礼。
“这匹玉追单独放一间马厩,得仔细照料,时常牵出来溜溜。草料得勤换,多给它喝水。”
“回皇上,草民一定好生照料。”
“对了,我听说这匹马是你弄来的?”
他虽然戴着草帽,外形也做过伪装。
莫名地,她还是很怕云知行察觉出什么。
这时,旁边的军官开口了,“启禀皇上,此人是不久前到京城的马贩子。一个月前您说想为皇子寻觅一匹良驹,卑职便多留意了下。
此人对照料马匹一事颇为熟稔,卑职便将他招了进来。”
“嗯,办的不错。昭儿很喜欢玉追,你们统统有赏。”
闻言,军官惊喜地叩拜,“卑职谢皇上隆恩!”
说着,他又一把拉着马夫,“快来谢过皇上啊?”
马夫岿然不动,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神色。
还从未有人敢对他不敬。
云知行眼睛微眯,端详起眼前人。
正要说什么,又听军官为他解围,“皇上恕罪!此人草莽出身,不懂宫中规矩,冲撞了您。卑职稍后一定好生责罚他!”
旁边秦烟怕他看出不对劲,找补道,“早些回去吧,等你们太久,我都累了。”
“父皇,我们明天再来骑马!”
听到秦烟说累,昭儿首当其冲为她说话。
云知行被他逗笑,“好,都依你们。走吧。”
几人离开后,马夫袖中手依然紧握着。
他直直注视着远离的人影,眉间是解不开的结。
军官见他对贵人这般不敬,忍不住斥责,“那可是皇上!即便你手艺再怎么好,也该恭敬以待。下回记得机灵些,不然,我可保不了你!”
回去的路上,昭儿仍兴致勃勃,缠着云知行问玉追的事。
云知行乐此不疲解答,说等他学会骑马那日,就教他骑射。
秦烟不免提醒,“他才四岁,哪会那么快学会?”
“昭儿资质不错,不同于一般孩子,我自是得竭力教会他。”
恍惚间,耳畔回响起那句:我们俩的孩子,必然天下无双……
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扫去心里的想法,“随你吧,反正昭儿喜欢你多过我。”
“烟儿吃昭儿的醋?”
“这不是吃醋。”
云知行认为就是。
他放下孩子,来到她身边,眼里的怜爱浓得化不开。
握着那双温软的柔荑,他喃喃道,“因为烟儿,我才这般喜欢昭儿啊……”
自从应允他上床后,即便她不想听,他都会吐露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