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做只会弄得人心惶惶,谁人还敢忠心待你?”
他不再与之争辩。
不多时,御林军拿了结实的长绳上前。
秦烟想上前,长袖下他的手扯住她,两人似在博弈。
奈何力量上,她根本不是他对手。
长绳在宫女脖子上挽作一圈,御林军一左一右就要使力。
有个胆小的早已吓得失禁。
“朕再问最后一次,宫中还有谁谈过此事?”
死神仿佛在招手,为首的宫女眼里都是生无可恋,“只有奴婢们。”
云知行冷笑,语气冰凉,“动手。”
两人猛然发力,长绳一瞬间收紧,洁白的脖颈很快紫红一片。
宫女做着最后的努力,手搭上绳子,想要换来一丝空隙呼吸。
秦烟不忍再看,甚至有种预感,以后这种事会经常发生。
云知行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宫女垂死挣扎。
她如何能抵得过,两个成年男子的力气?
左右不过几瞬,身影重重倒下,正对着秦烟。
一张脸涨得紫红,那双眼睛未能瞑目,眼中是深深的不甘。
骇人至极。
秦烟眼底震颤,身子一软,接着倒入一个有力的怀抱。
云知行扫了眼扎眼的尸体,甚是不满,“即刻拖走,莫要吓着皇后。”
御林军生怕被降罪,立刻动手。
尸体被拖行出花园,方才还温热的身子逐渐僵硬无比。
场上剩下两个新入宫的宫女,见到这阵仗,哪还管什么轻重?
两人争先恐后,说都知道有谁议过此事。
云知行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说于朕听,王公公也一道记着都有谁。”
秦烟拉住他,仍想劝阻,“不可。”
“烟儿,如今不是心软的时候。我会让那些管不住嘴的人,统统去地下说。”他摸过娇嫩脸颊,眼里是真情切意。
他着实变了。
又或者说,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样子。
秦烟忽然觉得他危险如深渊。
难以看清,无法看清。
她拨开他的手,不愿再看下去。
云知行并不强留,淡声道,“皇后身子疲乏,来人,送皇后回宫。”
离御花园更远了,依稀还能听到两个不谙世事的宫女,往外说着名字。
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这一片天下,今日又该是怎样的血流成河?
晚间,受刑的人在距椒房殿很远的地方跪成一片。
云知行站在高处,俯仰一切。
他眼眸冰冷,看待的并非人命,而是与王权的对抗。
权力之下,焉有人可侥幸?
王公公冷汗频出,眼前这场面着实震撼。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帝王,言出必行,生杀予夺仅仅为了那个禁词?
椒房殿静默如往日,秦烟全然不知道外面正发生着什么。
太后的宫殿倒是离得近,她怀疑云知行是故意为之。
惊声尖叫和求饶声不绝于耳,整晚她都都无法安宁入睡。
长夜过后,天空飘起了雪。
白雪皑皑,似要遮住昨晚的罪孽。
空地上,暗红血迹被纯白覆盖,直至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