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万苦盼来她留在身边,他怎舍得?
除此之外,宫人们都有意无意看着她,唯恐发生什么意外。
一切皆是他的授意。
秦烟连苦笑的力气也没了。
她彻头彻尾被看管起来。
虽然行动自由,但任何涉及到危险的事,总有人出来打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
每日天未亮,云知行便去昭阳殿,上午同朝臣在御书房议事、亦或料理奏折。
中午便同她一道用膳。
无事的下午,他总会静静待在椒房殿,就这样陪着她,哪怕什么也不做。
晚膳后,他又会软硬兼施,令她放下戒备,同榻而眠。
他从未做过半分逾矩之事。
最荒唐的也是大婚前那晚,强硬吻了她。
两人之间,常常是他主动搭话,秦烟几乎不开口。
他不甚在意,只是偶尔孩子气起,誓得逼她就范说出几句。
这般相敬如宾,快让人忘了他们是夫妻。
秦烟渐渐放下戒备。
深秋将过,北漠的天气终于不再那般炎热。
这几个月时间,宁枭早已休养好身子,重回朝堂。
每日依旧是朝堂军营两边跑,几乎从不回府。
府里的一切,都会让他想起秦烟。
这几日不止宫中,连民间也有传言。
南胤皇帝传位太子,新君继位,同一日举行封后大典。
皇后不是别人,正是秦烟。
倘若说,外人不知南胤皇宫的宫廷秘史,可云知行曾亲口提及,秦烟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听得消息之时,他本是不信的,直到朝廷里有大臣提起。
他想起上回在长城。
城墙上,云知行当着众人的面前,与她亲昵无间。
那是最后一次见她,她字字诛心,不厌烦到了极致。
他可不相信云绍那老儿,正值壮年会把皇位传给儿子。
云知行还封秦烟做皇后,他怎敢?
他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至今他也不知道秦烟是自愿、还是被迫。
其实早该忘了她,可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想起。
想她、还有他们的孩子。
宁枭难得回了府上。
再回过神来,已然到了秦烟住过的院子。
这里一切如常,每日有人洒扫,仿佛主人随时会回来。
葡萄架子上枯藤满枝桠,以往夏日,他们总会坐在
在这儿,他还做了她的人偶,虽然太丑,她还是留下了。
记得发现她好好保存人偶时,他惊喜不已。
她早已记挂着他。
卧室衣柜上,还有个他没来得及收走的针线篮,里面是她尚未完成的婴孩鞋子。
一切尘封已久,再度见时恍如昨日。
他们早已一刀两断了,可为何再见到这些,心还是难以呼吸?
他坐在床上,兀自摩挲着那双小鞋子。
秦烟,你是否真的愿意做他的皇后?
是否真的,忘了曾经种种?
“将军!听说你回来了。”
宁枭听到声音,一时从过往中抽离。
绿映出现在房门,身后仆人跟着,唯恐她跑太快,伤了腹中孩子。
她小腹隆起,已十分明显。
她说,孩子是上回两人同房时有的。
他不愿相信,也怀疑过。可她句句真切,梨花带雨,让人觉得不该多想。
这辈子他只接受秦烟的孩子,可是看着绿映那般伤心,他渐渐想不起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湖城回来后得知这一消息,他半个月没回过将军府。
至今也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