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结论是,可以。
但他们眼里的躲闪,都证明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结论。
安珏只当那是他平淡生活的插曲,过了就没再想。
*
冬天到了。
学校里到处都是耐脏的深色棉服,教室的门窗叶总被关得很紧。
死气沉沉的。
总是一抹亮色的颜叶,打破了沉闷。
安珏也给自己买了一件橙色棉服,心情果然顺畅许多。
橙色棉服让陈欣然敏锐的察觉,安珏的变化。
肖若梅出轨的事,再一次在学校里不胫而走,安珏再一次在陈欣然回家的路上堵住她。
这一次,安珏没跟她说好话,直接骂了她贱人。
“那你想不想被人知道,我这个贱人,是你的姐姐?”
陈欣然挑衅的看着他,如果在这种时候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无疑是变相承认,肖若梅就是出轨了。
回到家的安珏,在草稿纸上写下陈欣然的名字,用尖锐的圆规头,拼命的扎。
恨上头时,那个想法又冒了出来,肖若梅为什么不要他?
周六下午放学,安珏一口气跑到陈欣然家楼下,但在陈欣然出现的那一刻,他还是放弃了。
他跑到跨江大桥,抓着栏杆蹲在地上。
桥下的江水缓缓流淌,刺骨的风不断刮在他的脸颊,生疼。
抹掉眼角的泪,他起身走进路边的烟酒店,买了两包烟。
*
在楼下看见安秦的车,心虚的他把未拆封的烟丢进垃圾桶。
厨房里传来热腾腾的饭菜气息,安秦并未出来。
“你们今天下午不是只上一节课吗,怎么现在才回来?”
“在路上玩了一会。”
埋着头经过厨房,安珏飞快的走回房间,放下书包换衣服。
他已经不是那个会牵爸爸手的小孩,如今的父子,沉默多过一切。
饭桌上,安珏想了很久,才低着头,用几乎只能他自己听见的声音问:“你怎么不结婚?”
拿筷子的手颤了颤,安秦长长的瞧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长大了的儿子。
“你谈恋爱了?”安秦故作轻松的问。
“没有。”安珏用力摇头。
安秦给安珏请过一个阿姨,安珏不习惯,之后就作罢了。
“结婚很麻烦,一辈子结一次就够了。”
“现在这样也挺好的,等我死了,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
年迈久病的奶奶说这话时,安珏没有什么触动,可安秦是他的父亲,还是一名警察。
他真的可能会死。
飞快的扒完碗里的饭,安珏跑回房间,用力把脸埋进枕头,瘦弱的双肩,不受控的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