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为什么只有她的家是这样?
肖若梅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安珏?明明他才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这一切陈媛都想不明白,但她明白,陈友富最恨的人,不是肖若梅,而是她。
要是她生在有钱人家就好了。
对陈友富的恐惧,让她在城里逛了一圈又一圈。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跪着跟陈欣然认错,她不走的话,他们家就不会这样。
她也不用大晚上的在外头吹冷风。
*
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始终打不通陈欣然电话的陈媛,只能先回家。
与醉醺醺的陈友富在楼下撞了个正着,陈媛惊恐的轻叫一声,抱着双臂站在原地。
寂静的深夜,楼下只有路灯还亮着,监控里的红光一闪一闪。
冷风不断吹打在少女单薄的背脊,她颤抖着喊了一声爸。
“你去哪了?”陈友富晃悠着身子,声音却很洪亮。
用力咽了口唾沫,陈媛说:“我刚去丢垃圾。”
“大晚上的你去垃圾?”陈友富一把揪住陈媛的头发,浓烈的酒气刺激着少女的嗅觉,让她想吐。
她脸上的厌恶,让本就不满的陈友富,为之大怒,扯着她的头发,将她脑袋狠狠撞到墙上。
凄惨的尖叫让肖若梅从梦中惊醒。
瘦弱的陈媛当即丧失还手之力,陈友富却没有停下,继续对着陈媛拳打脚踢。
她的血不能成为他的阻却剂,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似有千斤的脚,一下又一下的踹在陈媛的肚子。
“赔钱货!挣不了钱读不了书,还敢把摇钱树气走!你怎么不去死!”
“大晚上的往外跑,跟你妈一样下贱!”
“老子打死你这个贱种!”
楼上的灯逐渐打开,肖若梅披着衣服跑了下来,陈楠也紧跟其后。
闻声而来的邻居,围上去将陈友富拉开,昏暗的灯光下,躺在地上的陈媛,眼角挂着泪水,脑袋在流血。
嘴里也不断往外呕出深色的液体。
“妈!姐姐吐血了!”
陈楠跪在地上,不知所措的举起沾满鲜血的手。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陈友富也被拉到很远的地方,陈媛眨了眨眼,逐渐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将陈媛送上救护车,肖若梅给安珏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陈楠急忙掏出手机。
“妈,用我的手机打。”
*
肖若梅打电话的同时,意识模糊的陈媛,将手轻轻搭在肖若梅的手背。
激烈的情绪,在虚弱的身体下,无法做出反应,少女只能不停的流泪。
血还在流,陈媛的眼前,只剩刺眼的白光。
“妈妈。”
她用最后的力气,用微乎其微的声音,叫着妈妈。
肖若梅只顾着打电话,陈楠趴在姐姐的嘴边,问她想说什么。
“妈妈,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跑出去那么久,肖若梅都没给她打过电话。
濒死之际,她忽然觉得,肖若梅不爱安珏,也不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