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花了那么多钱,什么不要自轻自贱,都不过是他们的借口。
她是他们仕途的拦路虎,是他们的功勋墙,也是他们的耻辱柱。
是高风险的股票,是被流放的罪人。
唯独,不是他们的孩子。
把小东哄睡,下楼看见满地的血迹,赵恩立即冲进卫生间去拿拖把。
冷静下来的颜芳芳和叶俊文,一语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将地上的玻璃碎片都扫进纸盒,叶柏顶着巨大的惶恐望向父母。
等他们收拾好卫生,颜芳芳把他们叫到一起。
“说吧,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知情的赵恩下意识的侧头,叶柏躲闪的动作告诉三人,他早就知道。
“叶柏!”
活到今天,叶柏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怒斥,忍不住打了个颤。
捂着心口用力将火压下去,颜芳芳喝了一口水,不愿接受的盯着叶柏。
“我们怎么对晴晴,你是最清楚的,你有的她都有,你没有的她也有。”
“她的零花钱是少了一点,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这么做的理由。”
“包括赵恩,你心里的怨言我也知道,但晴晴是我的女儿,我生她养她,把最好的都给她,不是为了让她去嫁人的!”
“那你为了什么?让她在你身边守一辈子?”叶柏顶着压力反问。
“我让她守了吗?她在家里不开心,我让她回来了吗?”
到了今天,颜芳芳也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折腾什么。
“所以你们两个都觉得,结婚这样的大事,没有告诉我的必要是吗?”
“说了她还能结吗?”
“结婚到底有什么好?她就非得结婚?”
再次被激怒的颜芳芳,抹掉眼角的泪,冲到叶柏跟前给了他一巴掌。
漫长的耳鸣过后,叶柏听见一个很远很远的声音。
“必须让安珏来见我,不然你也滚。”
夜晚的风寒冷彻骨,颜叶盘腿坐在断桥边。
“他妈的老子就是个陀螺,转那么多圈,自以为跑了很远,鞭子一抽,又给我抽回原点。”
风停了,颜叶仰头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现在知道风的来处在哪里了吗?
疾风拂起她的长发,颜叶回头望去,风和安珏一起来了。
走到她旁边坐下,安珏吹了一会风。
“怎么不跟我说你是回家?”
“没什么好说的。”
温暖的手掌落在颜叶的膝盖,用力摁了一下,颜叶发出痛的声音。
收回手,安珏看向黑暗。
“现在知道喊痛了?”
痛感还没有消失,颜叶皱着眉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地站起,安珏将颜叶拽起来,“走,带你去讹他们一笔。”
去医院做了伤口清理,包扎时,安珏靠在墙上,静静看着她脸上的淤青。
一觉睡到中午,在家里吃了午饭,安珏拿上包,带着颜叶去了她家。
家里的四个人,俨然一副静候多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