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皱起了秀气的眉毛,接着五官好像都开始扭曲,显示出了极大的痛苦之情。他嘴巴尤其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仿佛巴不得把嘴里的东西赶紧吐出去,却碍于自己此时的状态无法做到。
江筝筝好整以暇地观察着水临简的动作和表情,一点儿要上前为她的病人纾解痛苦的想法都没有。
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床上躺着的水临简似乎终于忍耐到了极限,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轻声咳嗽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翻身坐起,另一只手摸索着在枕边拿起一方丝绸手帕,将嘴里的药丸吐在手帕上,对着江筝筝的方向说了一句:“水!”
江筝筝好像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准备好了似的起身捡起一个精致茶杯,从桌上的茶壶里倒出香醇的茶水,慢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将茶杯递给了床上的病美人。
水临简从她手上接过水杯,立刻用茶水漱口,江筝筝又很上道的拿起床边角落的唾盂,举到他的身前。
水临简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才俯身将漱口水吐出,将吐了药丸的手帕也扔了进去,接着拿起另一方手帕轻轻拭了拭唇边。整个流程行云流水一般,虽然动作
又快又急,却不失优雅,丝毫不减风度。
做完这一切,他就又恢复到了那个江筝筝熟悉的公子哥儿形象,哦,当然,现在应该说是皇子形象了。
他翻身下床,随手从床边的黄花梨衣架上扯下一件水蓝色纱衣,随着走动的动作就自然潇洒的披在了身上。反身坐在刚才江筝筝坐过的椅子上,开始静静地打量眼前的江筝筝。
江筝筝还在心疼刚才被当做垃圾一样丢弃的丝绸手帕一一多好看的料子啊,这个奢侈的家伙。
等她想起手上是什么东西,略显嫌弃的把唾盂放回原位后,一抬眼正对上水临简打量她的目光。
江筝筝一瞬间有些心里发毛,水临简的目光里充满着审视,这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想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有一些心虚,不过归根结底这又不是她的错……
她正在心里腹诽着,就听见水临简终于开口了:“林姑娘,你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
江筝筝略有些中气不足的回答:“这个嘛,是用来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良药……”
水临简依旧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江筝筝略有些尴尬:“呵呵,绝对对你没有危害,苦参、黄连、苦杏仁、龙
胆草、黄柏,原料也就是这些啦。”
水临简面上有些抽搐:“有名字吗?”
江筝筝说起来还挺自豪:“当然,是我自己配制着玩儿的,叫‘五苦丹’!”
所以是什么苦就用什么,怪不得苦到令人难以忍受,连自己这样意志力坚强的人都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