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家的孩子过分早熟,但这何尝不是适者生存之道?
一奶同胞的兄弟尚且如此,后宫妃嫔无数,子嗣众多的时候,怎么可能不乱?
苏芸暖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心里头涌起的是无数惆怅,家国大义让自己不得不承认小儿子镇守海外十岛是最合适的人选,可作为母亲,她现在就开始难过,难过路途遥远,余生能见到几回?这是古代,是一个出一次远门断则数月,多则一年甚至两年的时间才能相见,家里一共才五口人啊,天涯海角的分开,怎么能不难过?
“娘亲。”箬宁站在苏芸暖身边,轻轻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她从母亲的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惆怅,而自己心里的疑问也想要得到答案。
苏芸暖转过头,笑了笑:“你们都长大了,若不是娘亲在外,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呢。”
“娘亲,我曾跟长姐抱怨过身在天家,享受不到寻常百姓的和乐团圆,长姐说我在娘亲这里可以得到答案。”箬宁靠在苏芸暖的肩上,轻声说:“可是我真的好羡慕那些寻常百姓,他们一家人永远都能在一起,我们却不能。”
苏芸暖抬起手顺了顺箬宁耳边的发丝,叹息道:“
是啊,我们享受不到那种阖家团圆的幸福。”
“长姐说,身在天家,我们享受了百姓的供奉,可是娘亲啊,我和长姐这些年学医术治病救人,学治家掌管宫中事物,学经商看顾着娘亲的买卖,在我看来咱们并没有享受到百姓的供奉,这个家是娘亲的买卖在支撑着啊,就是父皇的国库,也有娘亲每年送进去的无数金银,娘亲付出了这么多,可世人知道多少呢?”箬宁抿了抿嘴角:“不公平,天家就要四处征战,就要夫妻分别,儿女难以相见,一家不能团圆吗?”
苏芸暖被箬宁问的一时语塞,牵着她的手来到沙滩这边,平滑的石头上刚好够母女二人坐下来,眼前是蓝到耀眼的海水,许久,苏芸暖才说:“总有人要成为站在最前面的人,祁家从祖上走的就是这条路,前朝的时候带兵打仗,镇守四夷,只因昏君胡作非为,祁家遭受劫难的时候,天下百姓更是艰难,那是一个生灵涂炭的时期。”
箬宁认真的看着娘亲。
“这个世界需要一个维持秩序的家族,众望所归也好,时事造就也好,祁家成了制定秩序和维护秩序的人,在百姓心目当中,我们祁家是天家,
是皇族,他们尊敬和依附,求的是什么呢?”苏芸暖回头看着箬宁。
箬宁抿了抿嘴角:“过好日子,天下天平。”
“对。”苏芸暖是是点了点头:“可你生在祁家,长在祁家,很清楚祁家的人也并非三头六臂,我们也都是寻常人,可我们做的不是寻常事,包括朝廷上下的臣子亦是如此,寻常人却要做不寻常的事情,维护秩序,并且要为将来的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做长远计,这是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