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织娘坐下后,郑重其事的说:“皇后娘娘,臣妇可以带着凤翎军去助阵,再者也可以押送一批补给过去,也让远征的将士们感受到朝廷的殷切盼归,必定能鼓舞士气,请皇后娘娘恩准。”
“义母,我舍不得。”苏芸暖轻声说:“这不比在大乾,陆地和海战大有不同。”
崔织娘微微勾起唇角:“阿暖,我曾在太溪府几年,眼看着咱们的水师建立和壮大,虽不敢说十分精通,但绝不会没有自保的本事,凤翎军亦是如此。”
苏芸暖抿了抿嘴角,这个决心很难下,崔织娘已经是中年人了,如此长途跋涉让人牵挂。
“如今嬴稷岛已经尽在掌控了,虽说还有诸多问题要解决,但都可以交给时间慢慢来,无忧岛那边则不同,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虽要速战速决并不容易,可尽力争取早日凯旋而归,不单单是对诸多海岛的震慑,还是咱们大乾,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崔织娘望着苏芸暖:“我是最合适的。”
这些道理苏芸暖非常清楚,想了想:“义母,再等一等,我得考虑清楚。”
崔织娘知道苏芸暖担心什么,若是自己出师不利,苏芸暖会很内疚,也没办法跟钟家交代,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是非
常复杂的。
“好。”崔织娘轻声说了句:“阿暖,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不管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不会生出来嫌隙的,放心吧。”
等崔织娘走后,苏芸暖一个人静静地坐了许久,她从来都不怀疑崔织娘对祈煊的那种如同母亲般的情感,也从来不怀疑钟家对朝廷的忠诚,不说别的,就目前的格局看,非但祈煊在朝的时候重用和仰仗钟家,就是长平以后登基为帝,钟家依旧是会朝廷的肱股权臣。
但防微杜渐是不可或缺的,人的位置越高,越是如履薄冰,苏芸暖深知她早就没有了意气风发,想做就做的权利,尽管任何人都觉得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任何事情。
说来也巧了,就在崔织娘请求出战的第三天,嬴稷岛来了船队,朝廷第二支水师来到了嬴稷岛,带队的人正是钟西泽。
苏芸暖有一种冥冥中注定的宿命感。
钟西泽登上嬴稷岛,拜见苏芸暖,带来了祈煊的亲笔书信。
苏芸暖让钟西泽去休息,打开了祈煊的书信,这封沉甸甸的书信打开,苏芸暖的嘴角就有温柔的笑意,这是一封犹如闲话家常般的书信,在信里,祈煊仔仔细细的说着朝廷的事情,家里的事情,女儿和儿
子的一点一滴变化都写的非常详细。
只需要看书信,在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得到祈煊的改变,他像是温柔的慈父,对孩子们的成长和变化都充满了欣慰之情,在书信里,祈煊丝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若非朝廷不可一日无君,他早就丢下一切追随而来了,相比于孩子们,祈煊好像成了最委屈的那一个。
这是一封很温暖的家书,极有份量,苏芸暖看完之后,提起笔竟不知道如何写回信了,身不由己的何止是祈煊?
嬴稷岛可以更及时的提供补给,让大乾远征军有仰仗,甚至苏芸暖想过,等拿下是双星/岛后,自己带着人立刻去双星/岛,因为真正能辐射十岛的最好地方,就是双星/岛。
几次提笔又放下,苏芸暖端起茶抿了一口。
“主子,子良岛的阿普大人求见。”抱夏进门来,禀报。
苏芸暖放下茶盏:“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