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陈念心情不错，愉快的应了一声。

星朗细细端详自家师尊的脸色，也跟着勾起了唇角，稚嫩的娃娃脸看起来更加可爱了。

“弟子从没见过师尊这个模样，像是重新活过来，又有了生机，是因为师公回来了，师尊才这样开心吗？”

闻言，陈念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冷冰冰的，再不见一星半点的明媚。

“谁说他是你师公？”

星朗愣住：“叶长宁他和师公生的一模一样，弟子就以为……”

他接下来的话没说完，因为他在陈念眼中看见了明晃晃的讥诮。

“鸠占鹊巢的东西罢了，等时机到了，你再为为师开心吧。”陈念漫不经心的看着少年的劲瘦的背影，像是看着个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

星朗心底一沉，大概猜到了自家师尊是打算做夺舍的事儿了，但也没说什么。

自家师尊连天

道都能逆，助人夺舍而已，多大点事。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玩的少年郎，也不知道得知自己只是个替身的时候该有多伤心。

叶无宁：谢邀，已经知道了，很开心，想做一辈子的小白脸。

前头叶无宁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陈念撇下星朗去看。

星朗呆呆的看着自家师尊的背影，总觉得师尊到时候或许也会伤心。

师尊孤单太久了，如今看着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真的会不动心吗？

叶无宁站在台上，目光不自觉的往。

直到主持比试的裁决长老叫他，他才回过神，见对面的关山神色温和的看着自己。

“等师妹呢？”

叶无宁没由来的，耳根一红，不自觉的反驳：“不是。”

关山笑的爽朗：“你这模样，和我当初追我家道侣时一模一样。”

叶无宁没忍住，揉了揉通红的耳根，纠正道：“是师姐。”

他一个人的师姐。

关山笑的更开怀了。

恰在此时，陈念在台下朝着叶无宁招手。

“叶长宁。”

叶无宁猛地回头。

下头的女子只穿一身简单的白衣，容貌看着也不起眼，却依旧能一眼就将叶无宁的目光抓过去，久久挪不开。

关山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也不催促。

其他看热闹的也没有起哄，自觉给陈念让了一条道。

关山见叶无宁看着看着还挪不开眼了，便笑着打趣道。

“好了，别看了，打完了回去再细细看，你不着急，你师兄还着急回去陪你师姐呢。”

边说着，他还边回头看向角落里笑的明媚的女子。

他也有道侣，才不会嫉妒别人。

关山是宗门里少有的有道侣的，且对道侣百依百顺的，还天天炫耀的剑修。

在宗门可是鼎鼎有名。

叶无宁对着陈念招招手，便咧着个嘴去和关山比试了。

关山经验老道，修为也高处叶无宁太多。

叶无宁其实也能赢，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多，不划算，过了百招，估摸着差不多能过考核了之后就喊了认输。

等下了比试台，他立刻奔着陈念去，到了陈念跟前却又将所有的笑容收敛，可怜兮兮的扯住女子雪白的衣角。

“师姐，我输了。”

“没事，再接再厉。”陈念没忍住，揉了把少年柔软的发顶，安慰道。

对着这张脸，她是真的说不出狠话

。

她总是在想，如果她早几年穿过来，见到的少年窃兰是不是也是这个模样。

粘人可爱却不失意气风发。

两人并肩回无名峰，完全忘了还要去丹羽那儿考核的事儿。

丹羽愣是等到了天黑也没等来老祖，没忍住给星朗发了个传音。

星朗：“给老祖过了就行。”

这个点，两人都在小院喝上了，哪还会来考核。

你问他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亲眼看见的了。

小院里，哪怕是叶无宁输了，两人也高高兴兴的拿了酒菜出来，坐在院子里那颗梧桐树下喝了个尽兴。

陈念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晕乎乎的，似乎看见了重影。

醉成这样，她还笑得出来。

她对着叶无宁那张脸道：“我醉了。”

叶无宁也有些晕，顺着陈念的话：“那不喝了？”

陈念摇头：“我好多年没醉过了，怎么喝都没用，酒像是苦的，越喝越清醒。”

叶无宁靠在了陈念肩上，想触摸女子心中的伤。

“师姐，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说出来就好了。”

陈念偏头，突然抚上叶无宁的脸目光愣愣，像是在从这张脸上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笑个我看看，温润一点，这样子。”

陈念的手牵扯这少年的嘴角，一点点拼凑出记忆里青年的模样。

叶无宁木木的任由陈念动作，心一下子就被刺的生疼。

“师姐，像吗？”

我像你心里那个人吗？

早就想好了做那人的替身，可是，真当这事实从陈念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还是那样伤人。

陈念的手从叶无宁的嘴角挪到了眼角，轻轻一点那殷红的小痣。

她还记得当年她醉酒，亲在窃兰眼角时，窃兰红透了的耳根，可真好看啊。

“怎么会不像呢，这具躯壳，是我亲自一点点照着他的样子做出来的啊，怎么会不像呢，你瞧，连眼角的这颗泪痣都一模一样。”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叶无宁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他甚至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陈念到底说了什么。

半晌他才抱着睡过去的陈念浑浑噩噩的进了屋子。

他安顿好陈念，扑到小桌边猛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躯壳。

亲手做的。

一模一样。

他到底占了谁的躯壳，他占据这具躯壳到底是意外还是什么。

叶无宁脑子混乱的不行，灌了许多酒却冷静不下来，只觉得心越来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