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你妆奁旁的礼盒又是送给谁的。”沈珺又问。
徐婉眉头轻皱,如实答道:“那些也是送给二表哥的贺礼。”
“送这么贵重?”沈珺有些咬牙切齿。
徐婉不知道该如何跟沈珺解释,只得含糊道:“因为我与邱姑娘……嗯……就是二表哥的新婚妻子……我们有些……渊源,所以贺礼略重了些。”
一直抑制着情绪的沈珺闻言,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妒意,他站起身来,逼近徐婉,双眼赤红的看着她:“渊源,是渊源么?婉儿到底是与你二表哥的新婚妻子有渊源,还是与你的二表哥有渊源?”
徐婉被吓得震惊,她瞳孔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惊愕模样。
沈珺冷笑一声:“两年前,四月初十,禹县张县令家的荷花池旁边,有一美人如出水芙蓉,明眸善睐,早早侯在花园里只为与她的二表哥偶遇……这就是婉儿不愿嫁入王府的真正原因吧!不惜自毁容貌,重伤名声,甚至是出家修行,也不愿嫁入王府。”
徐婉张口结舌,原来他是这么想她的,她以为自己说得很清楚,自己是为什么不愿嫁入王府。她以为她已经表达得很明确,既然嫁给他,就一定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他不信,他质问她,对她发怒,只因她送给二表哥的新婚贺礼过重,就疑心她心有不忠!
她只觉心脏好痛,喉咙像是被掐住了一般,原来人在心痛到极致的时候,是说不出话来的。
徐婉双眼含泪,满目伤痛,沈珺看着她难受,心脏像是被撕裂了一般,比她更痛。
那痛里还隐隐伴随着一丝快意,终于不是他一个人心痛了。
徐婉,这个他刻进骨子里的女子,每一次想起她的心里装有其他人,他的心就像是被水泡发了一样,漂浮着,一种不踏实的刺痛紧紧包围着他,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患得患失,惴惴不安,变得不在像他自己。
他总是安慰自己,不着急,时间长了,他总能住进她的心里,可是当他得知,她替二表哥求平安福,得知她为了给二表哥准备新婚贺礼,在外跑了一天。
他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戾气,醋意和着怒火冲天爆发,他想不如就趁今晚,剥开血淋淋的事实,他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就算是要判他死刑,他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他紧紧盯着徐婉,面色凝重得仿佛要上刑场一般,一步一步逼近她,“你告诉我,看到你二表哥成亲,你后悔嫁给我了么?”
沈珺凌厉的眼神刺痛了徐婉,她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一只手不由得捏着帕子捂在胸膛,沈珺继续逼近,她吓得被迫后退,一边退一边摇着头,“我没有,不是这样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个花园里被他看到的场景。
沈珺一把抓住徐婉的手,将她拉到自己眼前,让她退无可退,他逼问道:“那婉儿你说,你心底最爱的人到底是谁?”
随着沈珺的大力拉扯,徐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落在沈珺抓着她手腕的手背上,一颗一颗,沉重而滚烫,似被烫伤了一般,沈珺又猛的放开了她的手。
或许是徐婉的眼泪,让他终于清醒,他觉得自己太混账了,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受他人挑唆,明明他只是想理智的问清楚一些事,为什么最后会弄成这样?
他收起所有的情绪,后退几步,挺直了身躯,神色如面对常人一般冷峻:“对不起,我胃有些不舒服,失态了,我去良医所看看,你自己用膳吧!”
话落,沈珺几乎是落荒而逃,原来,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勇敢,他根本不敢听她说出爱别人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