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如今只能双手合十祈祷着云湘明日就醒来。
可是云湘接下来睡了两日,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麻烦的是,陆钧山寄了信回来,必是等着她写信回去,若是此时跟他说云湘昏睡不醒,怕是他在战场上都心不安。大太太可是听说如今西北那边战事吃紧,西戎和羌人来势汹汹,大儿和卫家应付得很是有些艰难。
如此一般细想,大太太就觉得信还是要写的,家书就写一封,由她代写,把云湘的情况告知他一番也就是说了,不过自然是报喜不报忧,让他安心打仗。
这么一封家书加上陆老太爷写的私信就传去了西北。
陆钧山这日傍晚,满身血污地回了营地,与西戎酣战了一月,因着先前林东流投降的原因,大虞损失粮草兵马两万,营地部署都让对方知道了去,这一仗打得艰辛,被西戎占去的两座城如今还在对方手里。
他心中闷着火气,回了营地脱了甲胄,眉头还紧锁着,正要脱了衣处理伤口,成林从外边跑进来,脸上带着点笑:“大爷,是家中来的信!”
陆钧山一听,那脏污的阴沉沉的脸才是亮了亮,立刻回身:“拿来。”
成林赶紧就将信递过去。
陆钧山接过来发现就只有两封,便皱紧了眉:“怎就两封?”
成林道:“家里就传了两封。”
陆钧山低头一看,一封是祖父传来的,一封却是母亲传来的,而不是那小妇写的,顿时他心中生了些不满,拧紧了眉,先打开祖父的信快速扫去,看完便拿烛火烧了去。
随后他打开家书,笔迹是他母亲的,那小妇的字迹还要娟秀一些,也不知道她一个农女哪里学的,她不说,他也就不再问过。这信中所写就是家中一切都好,叫他安心打仗,说云湘的身子比之前好多了,没再总是昏睡。
陆钧山的心情却闷得厉害,既如此,那这小妇为何不给他写一封信来?
头一回他去西北时,她与他做戏,不愿给他写信也实属寻常。但如今,分明他离去时,那小妇眼中并不是毫无波澜,瞧得出来对他的几分关心,就算没有十分的爱,也有个一分的情。
这一分的情,还不足以她写一封信给他么?
陆钧山心中憋闷了会儿,堂堂八尺男儿这会儿竟是有几分委屈来,可很快他就拧紧了眉,眯着眼盯着那信又看了一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再者,如今他在打仗,那小妇就算心中无他,她自来心善,自会为了他心安而写上一封信回来的。
若是没写信……自是她此时没法写。
如何没法写?皇帝还在苟延残喘,京都很是安宁,是以扬州如今没有半分影响,不可能是因着外部的原因没法写信。
这般一想,陆钧山的心便猛地跳了一下,正要和成林说话,外面却有人急步而来。
“将军,羌人夜袭!”
陆钧山听罢,立刻重新拿起甲胄穿上,将信往怀里一塞,外面火光已起,再容不得耽误!
……
云湘醒来时,还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