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华元长公主带着云湘去了春园贵女们最热闹之处,笑着将她介绍给诸位女眷。
京中贵族小姐妇人们大多傲然清高,其实很是不屑云湘那般身份,又是有几分羡慕她能得了陆钧山的心意,与他定下婚事,自然是少不了明里暗里的戏弄轻嘲。
时下女子们玩乐的游戏也不少,樗蒲、双陆、叶子戏还有投壶等,长公主殿下又是个会玩的,春园里摆了不少桌子和那些个玩物,女眷们都是渐渐放开了玩乐。
贵族女子闲来无事,那些个玩乐把戏都是擅长了的,但云湘却是不会的,定亲后这么些日子,大太太可还没机会教她这些个玩物如何把玩,如此,她在女眷中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些游戏里,云湘也就是投壶还能玩上两把,或许她有这天赋,也或许是她把玩刻刀,手腕有力,又颇有些准头,所以那投壶上手后,竟是十有九中,很是厉害。
她自己也有些惊讶,渐渐的倒是也得出些趣味来,同时松了口气,她不愿意在人群里太出挑,但若是什么都不会,又显得太过“愚”了一些,她自己不在意,但想到那霸道强横处处不远低于人的男人,便不自禁努力了一把。
可就是这努力一把,却让华元长公主找到了机会。
长公主提出了让自己的面首脑袋上顶了苹果叫那些个投壶技艺好的小姐妇人们射来玩,云湘自然也是那“出战”的女眷之一。
轮到她时,那头顶苹果的,正是长公主如今正是最恩宠的男宠,名为欧阳斐,从前是个书生,很是清隽冷淡的性子,据说是被公主强掳来的,平时不喜好这些宴会,这次也是被临时叫了出来顶了苹果。
恰恰巧了,云湘就要射他头上顶着的苹果。
这种要拿箭的事,云湘自是拒绝,道从来没有拿过箭,实在不懂个中窍门,怕伤着了欧阳公子。
长公主便笑了,说既然她不会射箭,那便要换一个玩法,毕竟大家都来玩了,不能她就这般说不玩就不玩。
云湘便问是何玩法?
长公主道:“阿斐虽是书生,但君子六艺也是擅长,便由他来射好了。”
如此,云湘岂不知入了长公主的套中?
她不好拒绝,便应下了。
本以为最多受一阵惊吓,那欧阳斐不可能射伤自己,却不曾想到,那书生不肯玩这游戏,声音清朗道:“某学君子六艺却不是为了将利箭对向柔弱女子。”
长公主殿下见他大庭广众之下不给自己颜面,怒了,便要惩他,却又是不舍得,便将怒火撒到了云湘身上,说道:“你个小寡妇倒是个厉害的,勾得了那风流浪荡的陆钧山,还能勾得了本宫这自来冷淡的侍从,倒是叫本宫得见了好本事!”
只这一句怒气冲冲的话,便叫了婆子过来要拉了她下去打板子。
如此侮辱人只当云湘是个宫女了,其他人自是不敢多言也不会多言。
此时还是那欧阳斐出声阻拦了几句,长公主便是更气,叫人拿了鞭子来。
陆钧山赶到时,便见有一清隽男子挡在云湘面前,长公主怒了脸色一鞭子就挥下来。
他倒抽了口气,见身旁有弓箭,拿起便拉弓射箭。
“咻——”一声,长公主手中长鞭忽的被那强悍带着威猛之力的箭矢射中,震飞了出去,射进旁边树中。
华元长公主再跋扈的性子,也被这变故惊了一跳,那箭矢是擦着她手掌射过去的,她的拇指处都被那箭射得擦伤了一道痕迹。
她惊然抬头,就见那已是十年多不见的年少时的梦一身青袍,强壮有力的臂膀拉起弓箭,那女子把玩的小弓箭在他手里也成了气势冲冲的大弓一般,锐利凤眼盯着人时灼灼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