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到如今的尘埃落定,在云湘看来却是十分顺利,竟不曾遭受什么阻拦来。她此时忽然明悟到,那等门当户对的理论,想来也并不是万通的,当男子本是个顶天立地有本事的人且又性子强横霸道很是有手段时,那些外在的理由全然不是阻拦他的原因。
真到了无人反对的这个时候,云湘忽然有些恍惚起来。
她真的就要这般嫁给陆钧山,成为他的妻子了,她的名字将会一直与他绑在一起了吗?
“怎的不说话?”陆钧山瞧着这小妇恍惚不敢信的模样,又是忍不住一笑,声音很是温柔。
云湘低下头来看他,认真地看他,抿唇也露出浅浅一笑,轻声说:“就是没想到这般容易。”
好像想象里那些本以为很难的事,竟是真的很容易就办成了。
陆钧山便笑得十分猖狂道:“只要爷想做成此事,自是没什么能阻拦得了爷。”
如此这般,婚期还有何可不能速速定下的?
陆钧山如今这般模样,再着急也得等伤养好了才可成礼,否则新婚之夜恐怕是振不了男儿雄风,到时岂不是伤八尺男儿颜面?
如今正月里,估摸着到三月便是能恢复得上山打虎都不成问题了,陆钧山硬是拖着那受伤颇重的身体亲自去了一趟大太太那儿,要定下三月初九这好日子,当然他也拉着云湘一道去了。
这般行为很是离经叛道了,谁家谈论婚期时本人都在的?
但要说规矩的话,云湘住在陆家,本也不是什么有规矩之事了。
也不知是否陆钧山向来就是这般离经叛道之人,遇到他做出的事,那些个长辈们似乎都毫不意外。
陆老太爷入京后就去访友了,陆老太太没事便过来儿媳这边,陆钧山来时,老太太也在,老太太倒是慈蔼,拉着云湘的手让她在旁坐下。
饶是云湘这样本性温柔的人,面对陆钧山这等馋狗等骨头急不可待还要拉上她一起的做派,都是有些面红发臊,只低下头来稍稍掩饰一番尴尬。
陆钧山却是与大太太振振有词地说上了:“母亲,这婚期我瞧着三月初九甚好,劳烦母亲这两月辛苦一番,快快替儿操办了去,就在京都办了,正好祖父祖母都在。”
大太太很是无语地瞪着他:“这般着急一副饿汉娶不着媳妇的模样也不嫌丢脸,你父亲都不在,如何就在这里办了?许多为你娶媳攒下的物件儿都在扬州,还有这些年在扬州结交的友人也在那儿,如何办这事还有待商榷,这般急吼吼做什么?”
陆钧山却很是胸有乾坤了,“父亲开春本要入京述职,却是正好赶得上,到时把庶妹也带来,还有二叔三叔,也本要述职回京,到时一道来了,至于扬州的友人,他日在扬州再办一趟席邀请了诸人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