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将弟弟送到了万卷学堂,却是得知蒋铖今日不在,不久前请了假归家了。
她没能见到蒋铖,心里有些遗憾失落,但成石却是松了口气。
却说蒋铖昨日遇到郑七娘大胆求爱,深觉自己该是把婚事操办了,正式成为有妇之夫,免得再遇到郑家小姐这样的事,所以决意回去和家里商议娶亲一事。
赵春兰刚洗完衣服正晾晒时,就见到儿子手里提了些东西出现在家门口,她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就欢喜地迎上去,“今日怎的回来了?”
虽说上回母子两个因为亲事闹得有些不愉快,可做母亲的见到儿子总是会高兴的。
蒋铖温笑一声说:“正好想起爹的药丸子快吃完了,便去了医馆里取了新药来。”
赵春兰便点点头,又看他提了这般多的东西,顺口问其他都是些什么。
蒋铖便用很自然的语气说:“是买来给文娘的,我与她的婚事择选个最近的吉日,便将她迎进门来,她独身住着到底不好。”
听到李文娘这三个字,赵春兰心情就不好,自然就想起了上回母子两闹的不愉快,忍不住拧紧了眉,年纪大后越发黑瘦的脸露出些刻薄来,“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不会让她进门!你就算不娶那郑家小姐,也起码得是个秀才女儿!”
“文娘不正是秀才女儿?”蒋铖便笑着说道。
“她都不清白了!”赵春兰跺跺脚,大声道。
蒋铖脸上的笑容慢慢淡了,“娘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赵春兰是很怕大儿子冷脸的,这会儿又是咬了咬唇,声音嗫嚅了几分,“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大不是叫你娶个破鞋的。”
蒋铖正了正色,温雅的脸前所未有的凝肃:“娘若是再这般胡搅蛮缠,我以后真的也不必再参加科举了,道理已经与娘说过,读书人品行若是不端,被考官知晓曾抛下订下的未婚妻的话,是有可能被革了功名的。”
当然这话是吓唬赵春兰的,他不是因为这个非要娶了李文娘,而是她也是个可怜人,遭遇那般事情,他们又是有过婚约的,他理应负责。
蒋铖此时脑中又想起了梦里的那个女子。
但梦不是现实,梦外戚怀信的姐姐也不是她。
赵春兰确实不是第一次听蒋铖说这话,只是上一回她以为是蒋铖故意吓唬她的,可今天见他这般严肃认真,一时不敢当假话了,迟疑着又说:“阿铖,你莫要吓老娘。”
蒋铖依旧是很凝肃的脸色:“娘若是不信,便找人打听打听,隔壁村有个秀才叫张篙,当年中了举后抛弃家中糟糠之妻,后被人揭发,功名就被夺了。文娘与我定了亲,有婚书为证,又遭遇了些事,我若弃她,与张篙无异。”
赵春兰以前是听说过张篙这个人中了举结果又当不成官就回来了,也没再继续考,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这下真被吓到了。
虽然厌恶李文娘,但她却不敢拿儿子的前程做赌注。
赵春兰又转念一想,先成亲也行,等将来给儿子纳个好人家的妾,听说做官的人家庶女经常就给人做妾的。
于是她终于点了头,只是开口时多少还有些颓然:“娘知道了,这便替你选个最近的吉日把事办了。”
“还有聘礼,我会准备好给娘。”蒋铖又说了句,却是担心她娘因为不喜李文娘而慢待了她。
赵春兰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闷着脸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