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那小妇擅长木雕,是极有品位之人,自然是不会被那敷了三斤厚的粉的脸迷住,再者,他这脸庞颜色正是与那陈年好木料颜色接近,当是那小妇的喜好!
如此一想,陆钧山再不迟疑,抬腿就往隔壁寻芳院去。
……
云湘在寻芳院中收拾了一番,陪着弟弟说了会儿话,吃了点点心,又见他困顿,便让他好好休息一番,回了自己的屋。
躺在榻上休息时,云湘闭上眼却又想到了大太太的话,虽然知道那蒋铖定然不是她那未婚夫,可心里总有些沉坠坠的,分明身体也酸累,却是半点没有睡意。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到弟弟的喉咙,再想到虎视眈眈催着她上贼船的那霸道男人,忍不住轻叹了口气。
“如此曼妙的年龄为何要叹气?将福运都叹掉了怎办?”屋门那儿冷不丁传来道男声。
云湘都没抬眼去看。
陆钧山进屋就看到那小妇懒散地躺在床边榻上,身上盖了薄被,见他进来也无甚反应,仿佛他是无甚紧要的人一般,再看她神情,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瞬间想起成林的话,以为她正想着那蒋铖,脸色不由沉了沉,抿紧了唇。
他反手将门关上,抬腿走过去。
云湘这时才朝他看去一眼,这会儿心情和身体都有些疲累,没有心力应付他,只道:“大爷,这一路马车奔驰,我有些累了,便请大爷自便吧。”
说罢,她就闭上了眼,转了身背对着他。
陆钧山见她丝毫没有多看一眼他精心装扮的模样,越发怀疑她的心神是被蒋铖夺去了,不由上前一步坐在榻边,将她身体掰过来。
云湘只好睁开眼看去,眉头拧起。
陆钧山这会儿才注意到这小妇眼窝泛青,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瘦了些,很是憔悴,一时便说不出别的话,心里软了几分,硬是忍下心中酸味,没提那蒋铖一事,抿了抿唇,道:“就是想问问你晚上想吃些什么,爷叫人替你准备。”
这霸道凶神这会儿声音温柔,云湘看了他会儿,拧起的眉头也渐渐松开,没有立即说话。
这一路上,因着这人在蛇毒一事上哄骗她,她几乎没与他怎么说过话,他倒是也耐得住那霸道凶悍的性子,不曾强迫她。
他许是如今真的对她有几分情意的。
陆钧山见这小妇不说话,只愣愣盯着他看,不由挺起了宽厚胸膛,装作不经意地将额前一缕碎发往后勾了勾,展露了一下美男子的风情。
或许……还是该试试看忍着恶心敷粉?
云湘的心神都被这人方才这做作的模样打散了,一时无语,这才注意到他竟是沐浴焚香过了,身上的衣衫款式瞧着不是从前常穿的款式,虽同样是宽袖大袍风姿楚楚。
陆钧山没错过那小妇翻的白眼,一时浓眉挑起,方才掩下的酸味又漫上来了,忍了忍,没忍住,那气势却不像从前那般气沉山河,只哼声嘟囔句:“你可是知道那蒋铖在京都, 便是瞧爷哪里都不顺眼了?他可是要给我表妹做亲,你还是省下那心思!”
最后一句,他还是忍不住扬高了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