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守准备了许多假路引文书,其中一份上的名字好像叫什么山,那时为了伪装兄妹,便叫了他山哥,没想到会此时被这霸道男人拿出来当旧账一般翻阅。
再者,她就算叫了郑守山哥又如何了?这旧账也轮不到他翻啊!
但云湘看着他胸口的衣襟又开始染上血迹,叹了口气,还是说道:“不过是因为文书上是这个名字,与他装成兄妹,便那么叫了他而已。”
陆钧山见她如此对他解释,心中气焰就被浇灭一些,却利眼瞪着道:“兄妹, 可把爷当傻子呢!当着人还搂搂抱抱,这顶铁绿帽是要给爷戴得严严实实了!”
云湘忍了忍,实在忍不住了,“大爷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搂搂抱抱!勿要脏污了别人的清白!再者什么铁绿帽,大爷当日亲自让成石跑了那么一趟来问我可否愿意跟了大爷, 我既回答了否,自然是与大爷没甚关系了,就算我与人有些什么,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说出的话当不得真全是放屁了不成?”
陆钧山听到云湘说那句“勿要脏污了别人的清白”自然是以为她在替郑守叫屈,心里酸苦气恨,正气得想怎么驳斥她这话,就听到她那美丽的嘴如会飙射飞刀一般,又说了一通令他狼狈不堪颜面尽失又气愤难当的话。
若是一般人自要死不承认自己说过的那等狠话,可陆钧山却不赖那话,人已经到他怀里了,当时那些潇洒的想法自然是撇了个一干二净,只挺着一张俊美的脸儿,道:“爷是说了那话,但你瞧瞧你做的事,不辞而别,爷气愤得丢下两句言不由衷的气话又算得了什么?那又怎能当真?正如你到处在外说爷虐打你,爷何曾打过你?这不过也是你怨愤的气话,岂能当真?”
云湘知他是个不要脸的,却不曾想这么不要脸,一时不知怎么也是气血翻涌,小脸胀得通红,忍不住也讽刺道:“那大爷这气可是够久的,瞧这乌青的眼窝,莫不是闲下来想到便要气上一气,夜里都难眠吧?”
以往和陆钧山虚与委蛇时,这般话也只腹诽一番,面上对陆钧山再温柔乖顺不过。
所以,当云湘柔声柔气却讽出那伤自尊的话时,陆钧山也是怔住了,随即便有一种心头事被人发现的懊恼羞愤,但他脸上神情却淡然得很,横竖夜色下红熟了的耳朵也无人会发现,只两只乌青眼被看到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养上一养就又恢复神采奕奕的一双眼了。
他道:“确实难眠,没有娇娇儿的软玉温香相陪,自是夜里寂寞。”
云湘不想和他纠缠下去,本还想体谅他战场辛劳,但他这一手东拉西扯仿佛村口碎嘴大娘的话,她属实是对付不了,她的脸儿也冷了下来。
正要张口与他强调如今已是良籍,不能将她当禁脔外室般养着,她也不愿跟着大爷做妾,我只做妻诸如此类的话。
却听陆钧山那低哑的声音又弱了下来,“爷战场奋勇几乎几日不曾合眼,好不容易将敌人击退想要歇上一歇,又听闻你这里险情,只好赶来,如今身上旧伤添新伤,疼得烧心,不过是抱着你,你就不能安静着陪爷睡上一觉吗?”
云湘刚要出口的那股恶气便被他这话给堵住了,一双眼也瞪着他。
陆钧山低头看看云湘,心中气哪会比她轻,他凑过去狠狠啄了一口那红润润的小嘴,面无表情道:“瞪爷做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爷救了你与那姓郑的两条命,加起来十四级浮屠,爷可不是大善人,如此大恩需得你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