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林还有事要和陆钧山禀报,猜测了大爷或许来这儿,便赶了过来,恰好看到云湘背着陆钧山从灶房那儿出来,忙急喊了一声过去,“大爷!”
他接过陆钧山背起。
云湘忙领着他去自己那屋,指挥着他将陆钧山放到她床上,又拿了棉巾将他湿漉漉的头发裹住。
成林一看陆钧山那般苍白着脸毫无血色的模样,忙去请大夫。
屋子里又只剩下云湘和陆钧山两人,烛火燃烧着,火光黄昧,她坐在床沿,低头去看终于安安静静、那唬人凤眼不再瞪着做出修罗模样的男人。
这会儿他俊美的脸苍白着,看着竟是几分脆弱。
云湘默默看了会儿,收回了视线,忙去给自己先换了干爽的衣服,将头发也擦拭了一番。
大夫很快赶来,检查了陆钧山身上的伤,开了些药,内服外用皆有,又道:“已是开始发烧,今晚得瞧着点儿,明日退烧便没事。”
成林忙谢过大夫,不过金疮药他这儿有更好的,便麻烦了云湘替陆钧山上药,他则跟着大夫出去抓药。
方才成林仔细教过如何包扎伤口,云湘扶着陆钧山,替他又脱了那薄衫,扶起他,细致又小心地替他处理伤口,又用纱布缠好。
等她弄好时,成林也回来了,她招呼着他过来帮忙搀扶陆钧山,她则取了干爽的被褥换上,再是让陆钧山睡下。
成林熬完药,将药碗理所当然递给了云湘:“还请姑娘喂大爷把药喝了。”
云湘垂着头没说话,接过了药碗。
成林看着云湘神情,又自认熟知大爷性子,自不会做那邀功一事,少不得要替大爷说上几句好话,“姑娘不知道,大爷知道姑娘在沧源镇便急得赶了过来,只因那西戎忽莲公主偷入了境,那是个喜好剥貌美女子皮的恶妇,大爷属实担心,快马加鞭赶来一番追查,却看到了姑娘碎裂的马车,那瞬间大爷肝胆俱裂,知晓那忽莲公主去了匪寨,直接杀上了山,又找寻不到,亲自下了山崖找姑娘,我瞧着大爷身上的新伤大多都是今夜新添上的。”
云湘捏着调羹的手紧了几分,她看着床上那男人,一时心情复杂。
这回她真是亏欠了他良多。
成林说了这些也没再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云湘以为陆钧山这霸道男人睡梦中喂药必是艰难险阻的,不曾想却是乖得很,调羹递过去,他唇微张,自觉吞咽了药。
一时又觉得好笑,睡梦中的求生欲望也这般强盛呢,是个在哪里都死不了的厉害人物。
一碗药很快喂完。
云湘站起来准备离去,却不曾想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拉上了床。
“啪嗒!”是碗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云湘想要起来,陆钧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他的体温很高,烫的厉害,云湘一时分不清他是烧糊涂了还是什么,却也不敢再挣扎免得再崩坏了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