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烛火瞬间大亮。
陆钧山垂眼再去看信上内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看完了。
这信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叫人满头雾水,心情恶劣,疑心是自己今夜饮酒过多产生幻觉。
陆钧山面无表情将信递给成石,“念。”
成石不明所以,接过信,读之前必是要囫囵看一眼的,只这一看,却是面色一白,低垂了头不敢出声。
“爷今夜饮酒,头有些疼,认不清字,莫非你也认不清了?”陆钧山许久没听到成石声音,轻笑声。
成石只好硬着头皮打算读,信上内容不多,写信之人也就是他哥成林显然也有些着急,笔画潦草。
“大爷,太太知晓了姑娘一事,周管家接了姑娘去城里陆宅,太太见姑娘时,姑娘自请离开,拿了银钱与路引文书走了。”
读完后,马车里先是静寂了会儿,随之便听陆钧山嗤笑一声,道:“你哥莫不是吃醉了酒,写了这么一封不知所谓的东西。”
成石不敢应声。
陆钧山那声音听来仿佛是在笑,却是冷得刺骨,叫人双腿打颤,他冷着脸接过信,再看一遍,随即撕碎丢掷在地。
前半句自是没问题,但后半句却是十足荒谬!
自请离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心中满满都是他,他离开扬州之前,她伏在他胸口还说要等他回去纳她为妾,怎会自请离开?
如今她是良籍,就算是母亲对她再不满,或是言语恐吓斥责几句,却是不能将她如何的,且母亲也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还要顾及知府太太颜面,她心中有他,自然能稳住心神忍上一忍等他归来。
所以,自请离开?
怎么可能!
陆钧山不信这话,俊美的脸儿肃然一片,铁青得堪比青铜大鼎。
“简直荒谬!”
他忽的抬起手掌,猛地一拍小几,那小几直接从中断裂,一分为二,马车都狠狠震荡了一番。
马车内气氛凝滞,气压可怖。
成石低着头哆嗦着,心中忍不住想大哥要是遇到这般场景该如何?
胆子小的真是要尿撒当场。
车中静寂半晌。
“她莫不是胆子太小太过柔弱,被太太威胁恐吓,便是强迫着离去的?”陆钧山忽然又皱着眉狐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