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诶了一声,忙叫了喜翠和紫蝶进来为林婉月更衣。
等收拾好,林婉月就去了大太太那儿。
为着肚里孩子祈福去大净寺拜一拜,大太太自然是赞成的,正好天热了,便说叫了郑七娘到时一道跟着去。
林婉月见大太太将陆家大小姐给自动忽略了,想了一下,还是语气温婉道:“母亲,到时让宛柔妹妹也一道去吧,到时在寺里住两日便叫妹妹们陪我去庄子上住些日子,既是消暑也是热闹。”
大太太显然将这庶女忘了,眉头皱了一下,想着林婉月作为嫂子带了表妹出门却不带陆宛柔确实不像话,便点了头。
林婉月又和大太太说了会儿话,便回了春喜院,打算等二爷回来后,与他商议具体哪天去后便去通知郑七娘和陆宛柔。
哪知快到傍晚,二爷打发了吉祥回来,说是今晚和大哥一道在外面吃饭,不能回来陪她吃饭,叫吉祥打包了扬州最大酒楼里她爱吃的几道菜回来。
林婉月是不喜陆清泽和陆钧山厮混在一起的,哪怕陆钧山是陆清泽嫡亲大哥。
所以听吉祥这么一说,眉头皱着,多问了一句:“二爷和大爷在哪儿吃饭呢?”
吉祥当时额头上就冒出了冷汗来,顿了顿,才小声说:“倚翠园。”
倚翠园,扬州城里出了名的消遣之处,里头伺候人的都是清倌人,有歌舞可欣赏,也好酒好菜可品鉴。
林婉月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身为妻子却不好多说什么,只按了按额心让吉祥下去。
这碗饭便也没什么胃口吃什么了,只为了肚里孩子努力吃了些,吃过饭也睡不着,便在屋里看书等着二爷回来。
戌时末时,陆清泽便回来了,听闻妻子在等自己,便过去了一趟。
林婉月见到丈夫没有彻夜不归松了口气,只是闻到他身上的脂粉气时,垂下的眼里还是一片阴霾,但嘴里却好奇又含着笑意问道:“今日大哥是有什么要紧事才要二爷与他一道去吗?”
陆清泽那双桃花眼微弯,显然心情还算不错,声音温柔:“是京里来的昔日友人。”
自从几年前郑家出事后,陆大老爷就来了扬州做知府,京里来的友人,林婉月少不得想到郑家,若是没出事,他们也不会在扬州了。
林婉月没再多问下去,只与他轻声说了想去大净寺烧香顺便因为天太热去庄子里养胎一事。
陆清泽自是没有异议,温声说:“到时多带些护卫。”
林婉月点了头,此事便算是说定了。
夫妻两个在烛火下轻声细语几句,林婉月很自然还闲聊了几句陆钧山,得知他今日点了两个粉嫩清倌人伺候,便小声道:“大哥也不知何时成亲,母亲可是等着他娶郑表妹呢。”
陆清泽捏了捏鼻梁,斯文的声音有几分困乏了,只随口道:“大哥的事自有他考量。”
林婉月见他疲累便赶紧叫了喜翠过来,让她去为二爷准备热水沐浴。
不多时,春喜院里便陷入了黑暗与寂静。
云湘则是等人都睡下后,便轻手轻脚拿了东西出了门。
从月洞门出来,莲花池那儿地势开阔,点了油灯后,也好赶紧将那木雕细细雕琢完,只差一点儿细致的打磨了。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专心雕琢,一时忘却了时间,周围静谧且夜间凉快,倒是比在后罩房要舒服许多。
“哪个大半夜不睡的坐那儿扮鬼呢?”
忽的一道低沉男声似喟叹了声,慢吞吞在不远处响起,云湘惊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