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几步走过去,双手接过盒子。
她想要取过,可陆钧山却握着盒子不松手,云湘使了点力气,抬头看过去。
面前这张鲜嫩清荷般的脸上露出疑惑来,近在咫尺的距离,叫人清楚看到她的唇不点胭脂而红,眉不描黛而浓,陆钧山眼眸深了几许。
云湘垂眸准备松手,陆钧山却是反手将盒子放到她掌心。
只是似有若无的,离开时,他的手指轻轻刮过她掌心。
云湘抿了唇,只当是被狗挠了一下。
陆钧山不错眼地看着她,仿佛逗弄着掌心小雀一般问:“不知他日名扬四海的木雕大师可否满意这雕琢工具,这可否能发挥出你七成功力?”
云湘不在意他言语调弄,她的本事叫他称呼一声大师,她也就坦然受之了,却是郑重地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整套的刻刀,相当完备,其中有几件甚至她都没见过,拿起来细细打量。
陆钧山看着这小女子神态间又有变化,望着那刻刀仿佛见到已故的亲爹娘般,极为专注,黑眸里有种夺目的光,叫人忍不住流连在里面。
他眯了眯眼,摩挲了一下刚才碰触过她掌心的手指,转头又将桌上那块用丝绸包裹起来的木料拿出来递给她。
陆钧山很是有几分耐心:“不知这木料如何?”
云湘从刻刀上依依不舍地抬起目光,重新看向陆钧山的掌心。
那是一块大约一尺长,直径为五六寸的黄金木,云湘呼吸都停滞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放轻了呼吸道:“大爷寻来的木料自是佳品。”
黄金木便是金丝楠木,也是极品名贵木料,更别说陆钧山手里这块色泽金黄,纹理极为漂亮,品相绝佳。
“若是雕琢不出爷的万般风流,爷可要讨要别的谢礼。”陆钧山翘了翘眉头,这话又淡去了几分深沉、几分清冷,显出几分俏皮。
云湘对待木雕一向认真,这次倒也不谦虚了,挺起胸膛点头:“自是如大爷所说这般。”
她到底不是这儿真正的婢女,说话间偶尔露出的神态总与人有些不同,尽管她竭力掩饰,就如此刻,云湘反应过来自己这话太过狂妄,忙又柔顺地垂下了脖颈。
云湘去拿那块黄金木。
陆钧山摩挲着掌心的木头,忽然改了主意,缩回了手,他靠在书桌旁,慢条斯理道:“这般贵重的木头,倒是不能放在下人住的地方,若有个手脚不干净的偷了去,卖了十个你都赔不起。”
云湘辩驳不得。
只听这陆家大爷发号施令:“明日起每日的午时,你便过来这儿雕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