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间一间地找,急切用力地踹开一间又一间房门,他不顾男人的咒骂声和女子的尖叫声,喊着春荷的名字:“春荷!”
角落里昏暗的房间,春荷听到了裴景诏的声音,唇角艰难地扯出一抹笑意,颤声喊道:“小侯爷……”
春荷脸色发白,气若游丝,身上满是被鞭打的红痕,腰上和大腿上更是有两处利刃刺伤的血淋淋的口子。
她紧紧地攥着剪刀,爬到门口用尽浑身的力气拍打被锁上的房门,裴景诏听到动静跑到里面用力撞开房门。
房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浑身是血手里拿着一把剪刀的春荷,还有角落里奄奄一息的黑瘦男人,出乎意料的,那男人看着春荷的目光里满是惊恐,身上也是血淋淋的。
“小侯爷……”
春荷喜极而泣,看到裴景诏来了,才敢哭,心里的委屈全都释放了出来。
她猛地丢掉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剪刀,她尝试着站起身,想要不顾一切地扑进裴景诏那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可刚走出一步,小腿和脚踝上传来一阵钝痛,她膝盖一软跪在了裴景诏的面前。
裴景诏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地将春荷接住抱起,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看着她这个样子,裴景诏的心中一紧,语气心疼沉重:“怎么伤的这么重?”
春荷感受着裴景诏胸膛传来的温度,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是这她无数次梦寐以求的安宁与庇护。
她浑身发抖,泪水打湿他胸口上的衣襟,冰冰凉凉的。
春荷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无尽的依赖与信任:“小侯爷,你来了,真好,我就知道,我的英雄一定会来救我的……”
说完,春荷再也支撑不住,浑身无力地晕了过去。
裴景诏紧紧地抱着她,摸着她的头和后背安抚她:“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景诏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来,盖在春荷的身上,抱着她快步往外面走。
云生捡起地上的刀,环顾四周观察了片刻后,快走两步跟上裴景诏。
裴景诏一边走一一边问云生:“可看出什么来了?”
“小侯爷,从那小隔间的摆设、床具、地上掉落的剪刀,以及那黑手男人身上的伤来看,春荷姑娘应是当时死活不从,抓起烛台上剪烛花的剪刀捅了那男人,被那人躲过去了,然后,那男人就是对她一阵毒打……”
裴景诏眉头紧锁:“打的这么严重,动静肯定闹的极大,为何没人拦着?”
云生叹气:“这里的女子都是被人抛弃的最下等的人,死伤是常事,而且,来这里的除了伙夫、倒夜香的奴才,还有些亡命之徒,没人会平白插手惹祸上身的。”
裴景诏听说过奴窑,但毕竟没有来过,对这里面的门道也不了解,听云生这么一说,更觉得这地方荒唐透顶。
云生继续说:“春荷姑娘受的伤很重,那人也没落到什么便宜,身上又好几处被剪刀刺伤的伤口,争斗之中,那人的……命.根.子不知怎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