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月手心倏然握紧,努力稳住声线:“还有何事?”
铜镜里,暗卫没有回答。
云端月能闻到身后浓烈的血腥味,她喉咙一阵发紧。
下一瞬,男人俯下身,光可鉴人的铜镜里,两人的视线在镜中碰撞,男人面具后的狭长眸子注视着她,幽光浮动。
那露骨的目光像是要一寸寸将她的伪装剥下。
一瞬的对峙后,他倏然薄唇微掀:“抓到你了……”
完蛋!
云端月心脏猛然收紧,她猛然伸手探进怀里。
男人轻嗤一声,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云端月只觉得手腕剧痛,“叮啷”一声清脆后,刀身从她手中脱落。
阿律耶一只手反剪她的皓腕固定在身后,另一只手横过她身体,从背后死死掐住她的脖颈。
云端月坐在凳子上,男人的胸膛冷硬,如同囚笼瞬间将她禁锢。
她刚要挣扎,脖颈上的冷硬大掌倏然收紧,她被迫仰起头,镜中,白皙的巴掌小脸迅速涨红。
“差点……我都要差点被殿下骗了。”男人从身后贴近她,只听他声音,仿佛依旧是忠心的暗卫。
他冰冷的话语却让云端月无端心惊。
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耳朵上,森冷的青铜面具贴在她脖子上,一冷一热交替,云端月瞬间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她脑筋转的飞快,想着怎么制造噪音吸引外面的禁军注意。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望着镜子中的男人,挤出一句。
她自认为自己掩藏的不错,不知道他是怎么察觉的,一方面也是想拖延一下时间。
镜子中,男人看着她因窒息而开始发白的脸色,手下力道微松。
趁云端月咳嗽喘息时,他满眼诡谲:“殿下不用浪费时间,属下敢保证,你没法走出这个房间。”
云端月脸色微变,男人轻蔑睨她一眼,她不死心还要狡辩,直接就被点了穴道。
她立刻变作一个木头人,一动也不能动。
阿律耶缓缓直起身离开。
云端月不能动,只能听到男人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伴随着衣服褪下,随之而来的是浓烈的血腥气,云端月忍不住皱眉。
“公主现在的反应倒是比刚才要真情实意多了。”男人看到她脸上的嫌弃,苍白的嘴唇勾起讥讽的弧度。
云端月暗骂一句,口不能言,只能沉默着继续听他说。
阿律耶说完一句,忍不住咳出声来,他随手抹掉嘴角的鲜红,不屑再理会她。
云端月僵硬坐在凳子上,只有眼珠能转动。
从镜子里,她能看到阿律耶劲瘦的上半身满是狰狞的伤口,好几处深可见骨,鲜血一直没有止住。
可见他从影龙卫手中逃出,也不过是强弩之末。
用以草草包扎的布料已经被鲜血浸透,有些甚至被干涸后的血液黏在了伤口上。
阿律耶却眼也不眨,直接连血带肉撕下纱布,皮肉翻卷,勉强愈合的伤口再次涌出血液。
云端月瞅得一阵幻痛,移开视线不敢再看。
然而阿律耶却仿佛受伤的不是他一样,竟是一声不吭。
云端月立刻肃然起敬。
结果下一瞬,她却听到噗通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蹭的回头,只见阿律耶倒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