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真想换人也不是不行,只是储君关系国家稳定,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且太子上位还不足三月,如果马上就撤下来,更显得有些太过儿戏。
更别说如今太子的身后,早已不再是他之前当皇子那般,只有皇后的母族承恩公的支持。
朝中其余的大臣暂且不算,单是太傅、丞相这两家的势力,就足以让皇帝忌惮一二,不得不强压住想要立刻废黜的心思。
罢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最主要的是赶紧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好在陈碚闵跟萧云枞不同,他虽驻守北地十余载,可功绩并不显着,平日里只知守城,不像萧云枞那般,击退敌军还不算,总想着扩展大庆的版图。
陈碚闵没有萧云枞的雄心壮志,在老百姓心中的声望也远不如萧家,这也是这么多年来,皇帝对他还算放心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出了这次的事,皇帝也担心陈碚闵心中会生出怨怼,想到他已经有几年没回京了,想来应该很是挂念家中的亲人,干脆趁此机会将人召回来。
一来可以了解一下驻北军的具体情况,二来也可以敲打敲打他,或者直接收回他手里的兵权,再派其他心腹之人去接管驻北军。
现在大庆的局面已是如临深渊,再经不起半点儿疾风骤雨。若是北地驻军再生动乱,那大庆离土崩瓦解的那一天也不远了。
心里有了主意,皇帝再看太子的时候。眼神中的怒气也消退了不少。
太子虽然办了件蠢事,可也给了皇帝一个合理将兵权收回来的借口,算他歪打正着了。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太子悄悄抬头,瞧见皇帝不停变幻的脸色,心里思考着补救的办法。
“父皇,此事都是儿臣思虑不周,儿臣愿意将功补过,备下治疗瘟疫的药物亲自送往北地,求得陈主帅的谅解。”
太子觉得自己身为一国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如此纡尊降贵去求一个驻军将领的谅解,只要对方是个聪明人,就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揪心不放。
皇帝并没有立刻答应,瞥了太子一眼,起身回到龙椅上坐着。
“你是太子,一国的储君,怎可随意离京去边陲?求人谅解这样的话以后更别再说了。”
“行了!北地的事,朕会交给别人去办,接下来你除了上朝,其余时间就待在你的东宫闭门思过,少出去晃荡。若下次再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别怪朕不客气!”
一听皇帝说的话,太子就知道这次的事勉强算是揭过去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撩起衣摆有些晃悠的站起身,朝着皇帝躬身作揖后退出了御书房。
眼角余光注意到离开的太子,大皇子的内心十分不忿,觉得皇帝真是太偏心了。
想当初自己不过是没有处理好那些流民的事,就被禁足了两个月,手上的工作也被停止了,直接导致他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
可太子犯了这么大的错,父皇却只让他闭门思过,甚至依旧可以上朝,参与国事。
闭门思过算什么惩罚?军队跟那些贱民又如何能比?
就在大皇子胡思乱想之际,皇帝的声音自上方传来。“你也起来吧,朕有事情交给你去做。”
大皇子站起身,看到皇帝正目光幽幽的注视着自己,他赶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