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面的人马一齐冲杀过来,这十个武师是奋力抵挡,奈何来者根本不是普通强盗,个个手段高强,训练有素,加上长枪战马的优势,哪里近得了身,很快被他们团团围住。余下的人马就去抢夺马车财物,那些随从伙计都不会功夫,看到这阵势早吓得东躲西藏,眼睁睁看着装财物的马车被赶走了。
杨威看着财物被人抢走,心中叫声不好!一咬牙使出浑身力气,手中那口刀上下左右舞动,只想杀出一条道,奈何挡他的头领身手敏捷,不给他任何机会,长矛摆动滴水不漏,眼见得马车走远,这头领断后且战且退,约莫退出半里地,听到一声口哨响起,一拍马屁股快速撤退,杨威等人步行哪里追得上,想着即使追上了,人家人多势众也无可奈何,只得作罢。检点人员除有几个轻伤外,其他都好;心想这伙人好像只图财物,没有故意伤人。如若大开杀戒,或许就惨不忍睹了。
经此惊吓,白富是出了一身冷汗,看看大伙人都在,心情平复很多,但心中疑虑重重,为什么到了自己家门口还会出事?为什么在兵营眼皮底下会有这么多强盗出没?为什么这些强盗如此彪悍训练有素,比当兵的还厉害?莫非是当兵的所为?白富突然想到潼关守备是王都尉的亲戚,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日不念人,夜不想神,想谁谁到,就在白富疑虑重重时,潼关守备宋河领着五十余骑马军来到,看到白富,远远就下马上前招呼:“啊呀老兄,怎么是你啊!我是巡查哨卡防务路过,听到这边有动静才赶过来看看情况,怎么突然回来也不告知一下,看这情形是不是碰到强人了?”
白富是沮丧至极,摇头叹道:“没想到在自己家门口,在你老弟的兵营前二十车财物被洗劫一空,这人是丢到家了。”
“这还了得,强盗是走哪条道的?”宋河激动地问白富,一旁的杨威接话回答道:“走北边大道去了。”
“这条道到黄河边,一定是黄河北边山西芮城那边悍匪所为,这里三路交界,边界复杂,有三不管地段,盗贼都会趁虚而入,防不胜防。刚才功夫不大,他们一定要货物装船运过对面,你们在这里稍等,待我快马追去,帮你追回财物。”宋河说罢,立即上马,带领手下人马飞速而去。
丢失了财物杨威心里是五味杂陈,难过至极,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听到宋河的话,感觉有一丝希望,便留下五人保护白富安全,带领五人跑步追去。待赶到黄河边,只见劫匪的船只早到河对面,这边空荡荡,一只船影子都没有。宋河正在命人整理散落一地的衣物行李 ,马车还在,凌乱东西装了两车被带了回来。
见到白富,宋守备是很自责,不过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要联手山西路那边抓捕盗贼。事已至此,白富倒变得坦然了,反过来安慰起宋河来:“早知今日,就该在京城散尽财物空手回来,免得这么多人惦记,一路不得安宁,现在好了,没什么好让人想的了,老骨头一把,也不用再操那份闲心了。财富本是身外之物,丢就丢了,也不怨你,追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不必耿耿于怀。”
“你能这么释怀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情就发生在我的眼皮底下,不抓到盗贼我也无脸见人了。”宋河说着,硬要白富一行人在潼关歇脚,备下丰盛酒席为白富压惊。
白富本来就不胜酒力,加上此刻心情不好,应付几巡后就坚辞不喝了,宴席草草收场,当夜一行人众就在军营歇息,白富归家心切,次日一早就告辞上路,宋河也不好强留,直送出营门外,临别还不忘安慰一下:“老兄放心,兄弟已派快马报备了文书,山西那边会查实盗贼踪迹,一旦有线索,我一定发兵征讨。”白富拱手连连作谢。
离开潼关,白富就让杨威带人回去,杨威坚持要送白富到家,白富道:“此去到家也就几十里路了,早早就可以到。况且财物已丢,再也无人惦记,没什么好怕了。一路上,你们也辛苦,说好的押镖辛苦费我也不给你了。”
杨威跪下拜谢道:“都是我无能,财物丢失按协定我要赔偿,但我的所有家产也不够零头,白老爷还要提费用,我是羞愧得无地自容啊!白老爷宅心仁厚,我当终身铭记,这回去变卖家产凑多少算多少,一定全部送来,不足部分也只有请白老爷自己买单了。”
白富安慰道:“傻孩子,千万别犯傻,我回乡还能用多少钱财,家中尚有余银,足够安度晚年,你那一点给我我也回不到从前,但你就不行了,看还有跟着你一起辛苦的弟兄,他们也要失业,这又何苦呢!好好经营下去,只要你们一切都好,我就安心了。”
杨威是感激涕零,再三跪拜,告别白富回去。看着他们走远,白富才启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