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沛安做了梦,自从他失忆之后他就没做过梦,这一次梦到的场景也很奇怪。
——朦胧的大雾中,光与影重叠,,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一个个模糊的背影。
四周很嘈杂,是那种极致的嘈杂声,仿佛有一千个人在同时说话,但说的什么,他一句都听不清。
他拼命走上前去,想要看一看那些背影到底都是什么人,但浓烈的白雾就像是复杂迷宫,他来回兜兜转转,无论如何都靠近不了,更看不清任何一个人的脸。
嘈杂声还在继续,一千个人同时说话,所有字眼在耳边转瞬即逝,混乱的场景让他惶恐、不安、害怕……
“哥……”
“哥??”
“哥,醒一醒。”
后来是林彦舟把他从梦魇中唤醒,醒来之后,全身都是冷汗,指尖止不住地发颤,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跳动得厉害,心悸久久不能平息。
林彦舟一脸担心:“做噩梦了?”
沈沛安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向林彦舟描述自己的恐惧,那梦太真实,早已超出了噩梦的范畴,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了一遭那个场景。
又缓了许久,他把自己梦到的内容说给了林彦舟。
林彦舟听完后,凝重地拧起眉:“一千个人,你一个都看不清?”
“一千个背影,我一个都认不出来。”沈沛安捂着心口,若有所思:“这会不会和我失忆有关系,我失忆前应该认识他们。”
林彦舟心头一紧,小心地问:“你想找回记忆?”
沈沛安没有回答他自己想不想,而是很认真地向他询问:“我该不该找回记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过往里似乎隐藏这什么难以承受的东西,但他的潜意识又好像很抵触这些东西,本能的好奇与潜意识纠缠在一起,他一时毫无头绪,难以抉择,所以想听听林彦舟的看法。
“哥,你信我吗?”林彦舟在回答他之前,首先很认真地问了这个问题。
沈沛安看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自己孑然一身,林彦舟是他最信任的人。
“那你就不要去找回记忆。”林彦舟并没有隐瞒,很坦然地说着:“你那个时候并不快乐,失去记忆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你值得拥有一段轻松的、崭新的人生。”
沈沛安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我那个时候有多不快乐?”
林彦舟沉默片刻,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声音低沉下去:“你……自杀过。”
“啊?”沈沛安感到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