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遇见晚高峰，尽管温芃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让任栩多等了他一个小时。

他到的时候，任栩刚给胖胖的萨摩耶洗完澡，熟练地给它吹着毛。

这只萨摩耶也大有来头，据说原本是正主一直在养，养了三年，名字也是正主给取的，叫泡芙。

任栩把对沈沛安的情感一分为二，一半寄托在他身上，另一半就寄托在了泡芙身上，就算泡芙再闹、再皮，任栩也不会发脾气。

可他就不一样了，任栩对他有太多地方不满意，之所以还一直留着他，或许是懒得从头开始去培养下一个替身吧。

任栩在照顾泡芙的时候，通常是不会让温芃插手的，于是温芃就静静站在旁边，注视着任栩帮泡芙把雪白的毛发吹干。

等一切都结束后，任栩领着他进入了书房。

下一秒，任栩把一沓成绩单甩在了他脸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安安是法学院的高材生，绩点专业前三，成绩优异——”

温芃肩膀发颤，低垂下眼睫，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承认，他不是学习的料子，更不是学法学的料子，就算他真的努力在学了，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把头抬起来——”任栩冷声说。

温芃把嘴唇咬出了血，颤颤巍巍地抬起了脑袋，和任栩视线交汇那一瞬间，他紧张到连呼吸都忘了。

任栩的责问还在继续：“一共九门课，你挂了八门，专业排名垫底！”

“我、我……”温芃害怕得连声音都走了调，“我会努力……”

“你越来越让我失望了。”任栩说。

他的安安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温芃这个替身一点儿都不合格。

任栩直接下了最后通牒：“今天九号，如果到了月底，我看不到你的成绩有任何起色的话，下个月你就不用再来了。”

温芃瞳孔紧缩，一下子恐慌起来。

这是不是意味着，任栩不打算包他了，如果他失去了任栩每个月固定的包养费……

他急忙蹲下来，一张张将成绩单全部捡起，随后抱进了怀里，语无伦次地保证着：“我努力，我一定好好学法律，求求你……”

任栩走出了书房，只留给了他一个黑色的背影，声音一如既往地漠然：“我只看结果。”

对于替身，不能太过宽容，太宽容的话，容易养成第二个周楠，他绝不允许那样的情况再发生。

从书房出来之后，任栩径直走向了阳台，阳台上的绣球不知怎的，又死了一盆，他明明什么努力都做了，可就是留不住那棵绣球的性命。

就好像，他当初留不住沈沛安的性命一样……

无声的泪水悄然落下，任栩抱着那棵枯死的绣球，情绪濒临崩溃。

一切带有沈沛安痕迹的事物，都能刺激到他的神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越来越不能承受失去……

温芃缓缓走了过来。

他已经换上了沈沛安曾经的衣服，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替身都是需要冒充正主，来安慰金主的。

“任栩……”

“任栩……”

温芃半跪在地，抱住了笼罩在极度悲伤下的大影星，将对方的头搁置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遍遍抚摸着对方的脊背，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慰着：“安安在呢，任栩别难过，安安一直都在，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