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去看墓地了,就是你家的那片枫叶园林。”
“那里很漂亮,你的亲人都在那里,我还带了花,替你去看了妈妈和沈姨姨。”
“上一次去的太仓促,都没有自我介绍,也没来得及和你妈妈打个招呼。”
“这一次我真的有好好拜见伯母,我向她认了错,辜负了她的宝贝儿子九年,我是混蛋。”
“我知道我没资格让她原谅我,但她也可以时常来梦里教训我,就当是为你出气了……”
……他说着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无助地把脸伏在床头,在未知的等待着无尽的煎熬着。
原来,把人熬干是这种感觉。
每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他都会想一想沈沛安的那九年,站在对方的角度,用那九年的记忆惩罚自己,为自己赎罪。
他用自己的方式折磨着自己,为得就是心存侥幸,如果沈沛安有所感应,就能醒来心疼心疼他。
“第十一天了,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
……
“第十二天了,杭州又下雪了。”
……
“第十三天了,我昨晚梦见你了,梦里的你为什么站那么远,不跟我说话?”
……
第十四天,任栩的精神崩溃了。
近半个月的精神压抑与自我摧残,让任栩的情绪溃不成军。
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拿了一把刀,带着沈沛安都手,在自己的胸口捅了一刀。
但幸好发现的及时,刀尖劈断了肋骨,但没有伤及心脏。
毫无疑问,任栩疯了。
护士把两张病床贴在了一起,这样任栩随时都可以握住沈沛安的手,转眸就能看见沈沛安沉静的侧颜,连睡觉都会安心不少。
“看吧,我说现在的任栩是真的爱上沛安了吧!”病房外,宋方坪长长叹了一口气。
“是爱上了,但也魔怔了。”陆柏语气凝重:“如果沛安现在醒着,那么他面对的就是一个疯子。”
宋方坪开始认真思考一个问题:“以前是一点儿都不爱的混蛋,现在是爱得太深的疯子,任栩就不能做一个正常人吗?”
陆柏一阵唏嘘:“可能他骨子里就没有正常的基因吧。”
“说真的……”宋方坪渐渐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猜测:“你说任栩这样糟蹋自己,沛安会心疼吗?”
陆柏反问:“你说呢?”
“我觉得会……”宋方坪叹气:“沛安明明那么在乎任栩,要是知道任栩拉着的他的手捅了自己一刀,大概心都要疼坏了……”
陆柏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沛安差不多也该醒了。”
宋方坪开始给自己埋下期望的种子:“让我们猜猜,沛安醒来会说什么?”
陆柏认真想了想,若有所思:“大概会说,‘让任栩永远不要再伤害自己’之类的话吧……”
毕竟沈沛安曾经拿命爱着的人,当然不希望任栩伤害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