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的眼泪不值得同情,迟来的悔恨不值得原谅,陆柏和宋方坪依旧极度看他不顺眼。
“关于骨髓,我们在京城和周边省份也在找,但一直都没有找到可以匹配的。”陆柏语气凝重地说。
“就算是找到了合适的骨髓,沛安的精神状况那么差,求生欲那么低,他肯定也不愿意做手术。”宋方坪表情严肃。
“但我们至少要把这个希望找到——”任栩强调:“只有找到了希望,我们才能帮沛安争取到更多的生存时间,才能有帮他治好抑郁症的机会。”
“你变了。”陆柏眯起眼睛。
“是——”任栩毫不否认:“我爱上沛安了。”
对方嗤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谈‘爱’很讽刺?”
“我确实是爱沛安的。”任栩认真地说:“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良心不安,所以才会想要做一些事来弥补,我实打实地像沛安当初爱我那样爱着他。”
宋方坪讥笑:“要是沛安当初不爱你,也落不到这番田地。”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陆柏拦住了宋方坪,话是对任栩说的:“你必须拿实际行动来证明。”
“我会拼了命地对沛安好。”任栩说:“我明天就会回杭州。”
两人对他的行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仔细问了问沈沛安的近况,等沈沛安昏迷醒来,就打算飞去杭州看他。
沈沛安的求生欲低,极大一个原因是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对人世间缺少了牵挂,要是多一些真心实意的朋友去看他,或许能多给他一些羁绊,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是有很多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的。
当天下午,任栩又去了宋方坪老婆开的宠物店,他在那里,看见了沈沛安曾经精心照料三年的萨摩耶。
这段时间,泡芙被姜媛照顾得很好,一点儿都没有瘦,毛发依旧雪白焕亮。
泡芙见到任栩来,和见到一个仇人没什么两样。
动物哪懂是谁当初买下了它,它只知道谁对它最好。
它的“爸爸”沈沛安对它最好,可是它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它在宠物店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没等到“爸爸”,却等到了一个经常欺负爸爸的仇人。
萨摩耶是有记忆的,任栩把沈沛安按在床上折腾的时候,经常连门都不关,但它又很怵任栩,只能眼睁睁看着爸爸被欺负。
这些日子在宠物店待着,萨摩耶占据着体型的优势,在一堆宠物狗里混成了老大,胆量也长了不少,见到任栩,简直扑上去就咬。
任栩当然不可能让一只狗给压制,又不能像之前一样对这东西满不在意,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和泡芙和解。
和动物和解并不容易,姜媛让他慢慢来,多来几次店里,循序渐进地和泡芙接触。
但他却打算带走泡芙。
“你要带泡芙走?”姜媛狐疑:“沛安前几天还说,如果遇见合适的,就给它重新找个主人。”
任栩态度坚决:“泡芙的主人只有沛安,还有……我。”
姜媛不同意:“沛安身体状况那么差,哪有精力再养狗?”
“我来养。”任栩说:“我养它一辈子。”
沛安那天问他能不能负担起泡芙的一生,他当时没办法回答,但后面他想清楚了——他要养泡芙,泡芙能活多久,他养多久,绝不会将它抛弃。
于是,任栩不顾姜媛的反对,坚持带走了泡芙。
他要把泡芙带回杭州,但不会给沈沛安添麻烦,自己一定会照顾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