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哪儿？”他亲自动手替沈沛安系好安全带。

“南郊……”沈沛安疲惫不堪地补充着：“南郊枫叶园。”

所谓的南郊枫叶园，并不是一整片枫叶园林，是园子里包括枫叶这一个种类而已。

——那是沈家的私人园林，沈家的墓园就在那里面。

开车去枫叶园的一路上，任栩都在找机会和沈沛安说话，但沈沛安就像睡着了一样，他说什么都无动于衷。

有些话，任栩想了很久，他想很正式的说给沈沛安听，所以当看到沈沛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他决定再等等。

等到了枫叶园，沈沛安肉眼可见地比刚才虚弱得多，他想说的话，就更难开口了。

“就这儿吧，”沈沛安站在枫叶园复古的大门口，往园林里面眺望，话是对任栩说的：“我到了，你可以走了。”

任栩：“？？？”

就这样结束了？？？

自己推掉了那么多通告，坐了五个小时飞机赶到杭州，难道就是为了给沈沛安当个司机吗？

沈沛安语气平淡到不带有过多情感：“我需要进去看望一下我已故的亲人，好像没必要邀请你一起吧？”

任栩：“沈阿姨的葬礼我没来，所以……”

“所以你现在也不必来，”沈沛安打断他，很认真地说：“不止是小姨，还有我的妈妈、外公、外婆，我想单独跟他们说说话。”

任栩犹豫片刻，妥协了：“好，我不打扰你。”

但想了想，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你需要多久，我等你。”

“两个小时，你等得了吗？”沈沛安问。

“可以。”任栩说。

自己九天都等了，五个小时的飞机都坐了，只是两个小时，有什么等不了的。

“但我有个条件——”他对沈沛安强调：“等你陪完你的亲人，出来之后，我要和你好好说说话，你不准闭眼睛，摆出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沈沛安直接忽略了他这句话，“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任栩拉住了他的手臂，眯起眼睛：“别岔开话题，你还没答应我。”

“好。”沈沛安似乎笑了一下，很爽快地答应了：“到时候，你想说多久都可以。”

“那行，”任栩一下子欣喜起来，连语气都轻松了不少：“你去吧，两个小时，我就在这里等你。”

沈沛安最后再看了他一眼，很平静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慢步走入园林。

他没有欺骗任栩，两个小时，足够他凉透了，到时候无论任栩想说什么，说多久，他都不会有任何介意。

【任栩，永别了……】

他把没有当面说的话，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出来，擅自做了最后的告别。

这荒凉的一生，终于，可以就这样结束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