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担负起无人侦察机的作用,静静蹲在屋顶上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相比正常猫科生物,它特意降低了自己眼睛的亮度。
储教授明牌监视我们,多半是有威胁的意思,它现在处理不了李卢斯,也不敢召唤跟班怪物,如果被我解决掉那些怪物,积蓄的力量或许会成为不稳定因素。
李卢斯有解决我的能力,他不动手纯粹是受到它组织的限制,这份资料的价值到底有多大还是个未知数。
三方陷入沉默,都在等对方先动,其中最弱小的我为了争得先机,无疑是最适合先动的那个。
在想法付诸于行动之前,头顶的大蜘蛛先动了,它没有攻击我和李卢斯,缓慢抬起腿沉重的朝噬足村方向移动。
“果然还是放不下那对鸟首姐妹吗?”
黑猫本来就在我们前边,率先跟上蜘蛛往噬足村方向前进,在屋顶上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夜色中,我紧跟其后。
李卢斯显得不紧不慢,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在后面走。
我追着黑猫的残影到达噬足村门口,比蜘蛛提前到达村口,村子里彻底失去初见时的烟火气,破败的院落里只有几个坟包。
围绕噬足村的树木基本都枯死了,横七竖八的倒在村子边缘,村中隆起的土丘被削掉大半,剩下的如同被犁过的田地一般。
“老簿,你能感受到这里面种了什么吗?”
“看土块的状态,这地绝对不是这两天新犁的,更没有种什么,最有可能的是画了一幅图,而且这幅图是给大蜘蛛看的。”
“现在没办法爬到蜘蛛背上,李卢斯和储教授飞到天上或许也能看见。”
“它们飞到天上互相暴露自己吗?我觉得储教授很可能已经在蜘蛛背上了,那片荒村根本没有像样的躲藏点。”
“李卢斯是不是早就猜到了,因为暂时对付不了蜘蛛所以才不动的。”
“华鸢,我有个想法你愿意听吗?”
“老簿,你很少这样说话,这个想法我能承受吗?如果我能承受你就说。”
“李卢斯在等储教授出嫁,或者说等它灯尽油枯撑不住了。”
“这有什么难承受的,跟李卢斯这样的老妖怪打到灯尽油枯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华鸢,等我说完。”
月光透过老簿的身体,为他的神情增加了几分庄严宝相,一路上只顾着逃命,很多事情没有去细想,或许是老簿从那堆资料里联系到了什么。
“华鸢,我现在可以确定,大蜘蛛就是接亲的轿子,储教授没能捕获到你,所以选择了后备方案。”
“储教授将胡广舟意识完全剥离,用他作为新郎的载体,噬足村这些坟包里有一个是埋葬新郎遗体的,一直被囚禁的那对鸟首姐妹就是在这等着接亲的娘家人。”
“等等,老簿你说的有点快,我现在有点跟不上了,你说的这些倒也合理,储教授做这么多只是为出嫁?”
“只有你自己过来,那就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李卢斯横插一脚,就变成了一场仓促的婚礼了。”
“五六个剥灵狱,几十位被拐女孩,上百名村民,这些人被转化成怪物陷入层层炼狱,只是为了一场婚礼?”
“华鸢,你觉得那些出钱买被拐女孩的村民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给它们儿子办一场婚礼吗?”
“活着的买被拐女孩,死了的买一个快要死了的女孩办冥婚,这里滔天的怨气彻底吞噬了储教授,李卢斯根本不是为了资料,它是来清理门户的。”
老簿没有忘记提醒我的义务,我来这里是为了还那些被拐女孩一个真相的,储教授的心上人不是女儿身,所以显得尤为特别,成为了这团怨气的核心。
“踏入噬足村所经历的一切,是储教授心上人的梦境,他的剥灵狱包裹了这一切,储教授就像战车和骑士一样,只是他的业像。”
“华鸢,这是我们以前从未经历的,这样的经历让我写记录怎么写,业像的存在形式已经完全超出理解范围了。”
老簿把话说完了,蜘蛛沉重的脚步声停止了,这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但我却怎么也急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