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自己出问题的老调查员憋着一肚子火,听觉都比平时灵敏了,自从防化人员从屋子里退出来就一直能听见有人在笑。
老调查员围着警戒线排查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人在笑,但是隔着大马路看见对面有个看不清脸的人在望向这边。
那个人没带口罩和帽子,可老调查员怎么也看不清长相,实在放心不下决定过马路去确认一下,恰巧此时货车经过,等车过去那个可疑人影已经消失了。
案卷里关于陌生人这种程度的记述已经是比较完整的了。
陌生人影消失后其他调查人员再次进入院子,在卧室的床上发现了一名缺少左臂的青年,伤口处被烙铁灼烧止血。
青年被发现时已经去世了,他眼睛睁得老大,鼻涕和泪水都浸透了枕头,应该是生前经历了惨烈的折磨,表情极为扭曲。
令调查人员万分不解的是,所有房间包括院子里的边边角角都没有发现第二个人存在过的痕迹,烙铁上也只有青年自己的指纹。
院子内没有任何其他人的鞋印,房顶上也没有任何踩踏过的痕迹,房间内更是没有任何第三人的毛发或者皮屑。
整个现场干净的像是没住过人,周围邻居也都说这个院子空很久了,青年一家早就搬到镇上去住了,青年何时回来的没人知道。
跟青年一家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大爷表示,这位青年是会偶尔回来住几天,但现在不是节假日不应该这么快回来。
调查人员检验了纸箱内外,纸箱上也只有青年自己的指纹,接着调查青年的社会关系,结果也是没有任何仇家,青年在备考很少与人接触。
事件就此陷入僵局,只能先上报给上级单位留档,最后这份档案到了季姐手里,被挑出来让我复查。
来到事发菜地转了一圈,那个沙土堆到现在还围着警戒线,老簿越过警戒线趴在土坑里仔细观察,我在沙砾缝隙间找到了一小点黑色物质。
忧心忡忡的和老簿对视一眼后便去往事发院落,这个院子是周围唯一的平房,青年一家搬去城里后这里作为安静的备考室确实还不错。
事发院落地处偏僻,离最近的大路足有千米远,犹如一座孤岛漂在田间,如果借贷人真的在里面下手,受害者来不及喊出声就被控制住了。
院子大门上贴着封条,还是只能靠老办法翻墙进去,墙头上的玻璃碴被我用稻草垫住了,翻越的过程还算顺利。
这个院子的摆设对应着邮件视频里那个反复劈砍自己关节,然后用烙铁止血,最后砍完大部分肢体后用最后一只手把自己装进编织袋的青年。
那双从白色编织袋里露出的眼睛不止是凝视了老调查员一行人,还从视频里凝视了我,视频背景里的那盆炭火已经被收进院角的棚屋下了。
烙铁握柄上鲜红的痕迹比视频里燃烧着的炭火还要旺上许多。
这盆炭火似乎读懂了我此刻脑中的想法,不服气的卷土重来了,几颗火星子从灰烬里蹦出来,紧接着冒出绿色的火焰。
房间内出现走动的脚步声,老簿预感不妙让我尽快翻出院子,没等他说出口我已经坐在院墙上随时准备翻下去。
我象征性的招呼了老簿一下,两人就在夕阳的掩护下逃到了马路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