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姨看见他训斥我显得十分气愤,拉着赵叔吵了起来,听声音他们之间的争吵愈发激烈,打烂了客厅的吊兰,打翻了餐厅的桌椅,打碎了厨房的碗碟。
厨房里传出推搡的声音,随后赵阿姨跑到了我的房间,把额头贴在我脸颊上待了一会后就跑出了家门。
我想追过去,刚出房间门,耳边风声大作,侧头一看,一颗塑料弹丸正中眉心,这一枪似乎是我当时在剥灵狱里朝黑暗的楼道开的那一枪。
从始至终我都能从这具身体里感受到对赵阿姨的陌生,在中枪后不知为何脸颊上有水珠滚落,我跑进厕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心没红眼眶却全红了,是疼的吗?
当我准备返回客厅时余光瞥见镜子里我的后背上有字,看字的质感很像是业铭,上面写着。
夏日聚,夏日离,风哮水逝留不住。
阴晴圆缺苦中述,悲欢离合忆中复。
恰逢端午屈难诉,江水到今只沉故。
一梦不觉夏日恍,你来我往她又渡。
原来赵惠汝的业像在孩童时期就已经开始显现了,形成周期这么长绝对是练蛊的好材料,在水蚊亭碰见的蚊子和老簿发现的黑色玻璃瓶都有可能是从她身上剥离的。
趁着赵叔收拾厨房,我偷偷跑下楼,必须见见那个在楼下喊我去玩的人,这个人很可能是宋力,等我跑下楼街道上都是下班的大人。
我围着居民楼转了一圈,这个小区的居民楼都是六层的,在楼与楼之间有很大的空地,我在空地上找到一个玩跳房子的小孩。
他听见我的脚步声后立刻回头跑向我,要拉着我一起玩跳房子。
“等一下,我们先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地上,谁赢了就记一笔,最后比谁的正字多。”
当下这种方法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不暴露自己还能知道对方姓名的方法了。
邀请我的小孩自然不会拒绝,用粉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靠过去发现他写的名字不是宋力是宋青书,我惊得愣在原地。
这个不存在的宋青书还在纠缠我,宋力的催眠难道在孩童时期就开始了吗?她为什么要从那个时候就虚构宋青书这个人,这是宋力从小的化名吗?
名叫宋青书的小孩见我愣在原地,突然开始撒泼,坐倒在地上指着我,控诉我嫌弃他不愿意跟她一起玩。
我反应过来立刻在他名字的旁边写下赵惠汝的名字,这样他才肯站起来,拉着我去玩跳房子。
来到画好的格子前,他先开始跳,然后我再跳,我实际上早忘了这个怎么玩,如果不是他先演示一遍估计就要出丑了。
模仿他的样子每跳一步都感觉自己身上少了点什么,第一遍跳完后就感觉得心虚得很,像是丢了某个重要的东西,但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清爽感。
再回头看向宋青书,他手拿着一个玻璃瓶,黑色物质已经装了半瓶,他摇晃着瓶子脸上尽是丰收的喜悦。
这一刻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指着瓶子质问他。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从我身上剥离了什么?你到底是谁?”
“嘿嘿,是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