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起来华鸢,天亮了。”
“别别别,别亮,再照一次就彻底瞎了。”
“不是强光手电,你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我打开了一点手指的缝隙,楼道里的光线很柔和,视力恢复了大部分,已经能看清楼层两边的住户大门了。
泛黄的铜钥匙插在锈迹斑斑的门孔上,门被锁上了,绿色的铁门生锈翘起漆皮,泛黄的旧报纸叠在门缝下,楼道铅黄色的窗户外飘荡着几根柳条。
我转动钥匙打开了铁门,推开掉漆的木门进入客厅,楼道里还是早上,客厅里已经是下午了,生锈的风扇左右摇摆,风扇嗡嗡的震动声驱散着闷热。
一把老蒲扇和老花镜倾斜的放在摇摇椅上,素未谋面的爷爷似乎刚刚离开这里去楼下倒垃圾,厨房传来熙熙攘攘的碗筷碰撞声。
淡淡的油油的炸货香气飘出来,也是这样一个夏天,我赖在厨房想吃刚出锅的热炸肉,家人怕我烫着叫我赶紧出去等一起吃饭,
映照荷花的瓷碗已经摆在桌子上了,铺着淡粉色的桌垫上放好了几道曾经最爱吃的菜,盘子里的大虾还是没有处理虾线,是因为觉得不处理味道腥就不爱吃这道菜了吗?
自己早就忘了是从什么时候改变了口味,身体不自觉的后退,撞到了客厅的电视机,一段雪花屏后开始播放天气预报,十几年前的气温比现在平均低几度。
炎热的夏天总是加重困意,电视剧上重复的播放天气预报,我的眼皮也跟着从晴朗转为多云,来到摇摇椅前拿开老花镜,扇着蒲扇摇摇欲睡。
在我几乎要合眼的时候厨房的排风扇突然停了,声音的消失反而打破了宁静,蝉鸣声从大脑中消失,脚步声从厨房传来走进了客厅。
盘子落到桌子上的瞬间我已经站在餐厅入口了,最后一道菜上齐了,是我最不爱吃的炸蝗虫,从小我就很讨厌吃这些炸虫子。
“华鸢,玩的还开心吗?你看这一桌子菜就一道你不爱吃吧,偏偏这是最大的一道菜,就像在这个空间里,你就是最不安分的一个。”
“谢谢夸奖,不过你都是从哪听说我爱吃什么菜的,那个姓林的借贷人告诉你的?”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这道菜你爱不爱吃!”
宋力扯下厨房的布帘,厨房的墙面也随着布帘崩塌,一口巨大的油锅烧的滚烫冒泡,无数的蝗虫在油锅里被炸的崩裂咔滋作响。
冒烟的油锅上倒吊着柴琳,她被绑在一根绳子上,情况比
“华鸢,这块食材怎么样,比刚出生的小羊羔还要鲜嫩吧,哦对了,还有这个。”
宋力甩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已经被蝗虫啃食了眼球,两个眼窝往外喷血的宋青,除了能认出他身上的衣服跟在宋村长家见过的一样外,其他没有能确定其身份的依据了。
照片上的宋青已经被蝗虫啃食的不成人样,旁边的柴问情况比他好一点,柴问抱着脑袋紧闭双眼嘴巴,耳孔鼻孔能遮住的都遮住了。
“华鸢,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是从这里出去跑到道路尽头的仓库救照片上的人,或者留在这里想办法救柴琳。”
“当然,只要你踏进餐厅,就会有好心虫帮你,我就不留在这陪你玩了。”
宋力把这个电车难题抛下后,消失在四团磷火构建的传送门里,她离开后餐桌上的碗碟鼓胀发泡融合成了一个苍白的茧蛹。
我的手上没有轨道操纵杆,我的眼前只剩下了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