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失败我无法接受,我宁可犯错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打住啊,老簿你先给我打住,我知道你是根据以往经验判断的,但我是个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听说吧,你先别联系那边,我跟那边不熟,我不知道它们会对老康做什么。”
我大脑里的放映机开始飞速播放,一幕幕回想剥灵狱中看见的一切,创可贴;血痕笑脸;餐厅见面;辣子鸡;老康和人偶,这些事务之间跨度大难以串联,我与其他人相比唯一的优势是和老康的熟悉,这瞬间我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与老康是大学时期上下铺的好兄弟,刚认识他那会第一感觉是个心宽体磐的孝顺孩子,隔三差五就要给家里打好几个电话。
能和家人煲电话粥的男生很少见,不像我自己这种一年半载都不会和父母联系,缺生活费了一般先跟姐姐要。老康的生活很有规律,喜欢的东西也是宅男常见的爱好。
这样一个人能让他直接崩溃的必然不会是什么白月光破碎,少年的爱终究是错付的狗血剧情,那顶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首要的是把那几捆最大的稻草先从老康身上搬下来,再去解决近期的。
由于来的匆忙忘记要老康父母的电话,只能先打给老康的手机,希望能被尽快听见。拨号之后的十几秒比刚才在剥灵狱中的十几分钟还要漫长,漫长到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说人生苦短这个词了。
电话终于是打通了。
“喂您好是康叔叔吗?我和老康在他初中学校这边,你们快点过来,老康这会的状态很不好。”
在确认老康父母知道在哪往这边赶后我立刻下车等待,老簿对我突然信心倍增的样子很疑惑。
“华鸢,你是想到什么办法了吗?是准备让他父母去找那个女孩?”
“还没到那个女孩登场的时候,以老康的性格能让他这么快崩溃的,首先得是他的父母。可能是这几年不常见面让我都忘了我这哥们本身的一些特点,老康最恐惧最害怕的是脱离他迄今为止熟悉的生活。”
学校里的一幕幕再次浮现,那时我和老康一起去食堂,他总是买那几样食物,饭量很大要吃好几份,就餐顺序从来都没变过。
每天学习打游戏的时间总是相同,如果有人因为其他事要打乱他的节奏,老康一定会拒绝,在床上一摊谁也拽不动。
“老簿,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一个人失去了他原来的生活是多么崩溃,不是所谓的跳出舒适圈,而是要改装成一个全新的人,这就像一款原本在水果操作系统里的应用被直接扔进桌子系统上,根本启动不了”
老簿听我这样描述一个劲的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
“什么水果什么桌子的,是说康铭现在像个水果拼盘一样碎成块了?”
老簿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有一点说的没错,老康现在确实碎成块了
“呵,我都忘了有些词你没听过,以后再跟你讲,现在要做的是先让老康知道自己的生活可以回归从前,他现在还以为自己要被绑架去和一个不对的人经营一场劳碌无望的生活。”
说话间老康的父母已经到了,老康的父母已经到了。我将他们引到车旁,轻声告诉他们我的计划。
“康叔康阿姨,一会你们进车里坐在老康旁边贴耳告诉他,儿子我把的东西都放回你的出租屋了,你舍长帮我们把东西都安置好了,以后我们会尊重你的意愿,按照你的节奏来,只要是好事我们都会支持你,听明白了吗?”
老康父母还是有些懵,急切的向车里张望。
“叔叔阿姨你们一会进去看看老康的样子就不会反驳我了,我现在不只是要求你们说那几句,是你们以后都必须按这几句话去做,还得是真心实意的去完成这个约定,不然你们将永远失去这个儿子,明白吗?”
我疾言厉色的表情和剑拔弩张的语气显然是唬住他们了,他们进入车里看见老康似怒似笑迅速变脸快到出现残影的表情,差点失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