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面色瞬间又白了几分,抿了下唇,沉默地往外走。
江染更加心疼,老头更加暴怒,挥着鸡毛掸子把人轰出去才消停。
老夫妇一转头,望向小蛇的目光瞬间崇敬又虔诚,面孔由阴转晴转太阳雨,过了许久才平静下来。
听完江染的来意,老妇按了机关走进密道去取玉印,老头还在拉着江染感慨。
“你不知道啊小姑娘,我们这世世代代都受腾蛇、金乌两神庇佑,哪里能想到会成了这样?”他口中大叹,目光不自觉飘向爬到江染肩头、尾尖轻蹭的小蛇,眼中敬意顽强不减。
“镇上这些小东西,脑子都被教坏了,唉……人心贪婪,自食恶果!”他猛拍大腿。
老妇很快取来一只黑漆兽骨八角盒,盒盖有圆形凹槽。
江染放入赤珠,黑盒缝隙间即刻有白光溢出,盒盖自动翻开,里面是一枚泛着莹莹白光的玉印。
谢过老人,江染带着更加透明了一点的小蛇出去接人。
顾砚立在太阳下,面容俊美,面色却惨白如纸,他右手指关节轻抵在腰后,默默缓着劲。
江染看到他皱了皱眉,似乎无法缓解痛意,难受得开始微微颤抖,忍不住用手指推按后腰。
大概心口也疼得厉害,他几乎有些喘不上气,身形微晃,伸手要去扶一旁的墙壁。
江染赶紧揽住他的腰,把人稳稳抱住,在他腰部僵冷的位置一点点按揉。
顾砚压抑着唇间带着痛意的喘息,将她更紧地抱进怀中,就好像这样能够抵御体内深入骨髓的酷寒。
他既不愿意看到这条做作装腔的蛇,也不愿意通关离开游戏。
每一秒都像是最后一秒。
江染被顾砚紧紧圈在怀里,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对,呼吸间藏着细微的哀伤的颤抖。
她伸手抚摸他的脊背:“怎么了?别担心,马上就会好的。”
好什么好!寒毒不会好的!
近乎透明的小蛇又气又难过,却因为无法闭眼,只能把脸埋在江染颈后,拒绝看两人亲热。
还剩最后一步。
江染将寒毒入骨的顾砚打横抱起,走到桐舟码头,低头一看:“!怎么透明得看不见了?”
小蛇的豆豆眼委屈又不舍,眼巴巴看她:“我得走了,我会等你来的……”
它的尾尖最后缠了江染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码头上。
几个船夫对着玉印和祭司又喜又怒,说来说去都只肯带江染一个人走。
江染好说歹说,才说动一个,强行带着顾砚上了船,船夫眼神凶狠,看上去随时准备把祭司扔水里。
沿着小河的支流,桐舟驶入一片岩洞,二人在岸边下船。
江染抱着顾砚朝里走,很快看到一处石门印有红光暗涌的囚神阵法,中心有方形石槽。
她把人放下,刚刚将玉印嵌入石槽,就被顾砚从身后死死抱住。
他不舍地将脸深深埋在江染颈间,揽在她腰间的手臂不住颤抖,呼吸压抑又破碎。
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