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禹川这两年仿佛受到上天眷顾,势头越来越猛,大有要与恒世、江氏鼎足而立的趋势。
要是公平竞争倒也罢了,可他狼子野心手段卑鄙,已经数次把手伸向江氏,丝毫不留情面。
江氏养起来的狼,居然回过头来想把江氏吞掉。
顾砚漆黑的眸中寒意凌冽,几乎泛起森冷杀意。
他早已发现有无形的法则约束自己,而陆禹川他们则受到它的偏爱,自己无法对其不利。
可他仍然无法眼睁睁看江氏遭难,只能以守卫的态度护着江氏。
直到最近,他才好像获得了反击的权限,尽管代价是肉体的折磨。
鞭打、窒息、心绞……一次比一次难忍。
下一次又是什么花样?
顾砚面色依旧苍白虚弱,眼中却一片晦暗阴郁,好似将一切吞噬的幽暗深渊。
没关系。
无论付出什么都行。
即使最后的结果可能需要以生命为代价来交换……
他甚至不需要反问自己值不值,就已经有了决定。
害了她的,对她有威胁的,一个都不能留。
哪怕她想保下陆禹川,哪怕她会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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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染敲了敲顾砚的房门。
顾砚过了半分钟才打开房门,身上穿着黑色睡袍,系带勾勒出窄腰的线条,头发湿漉漉的,看着很是无害。
“我有事和你说,能进去吗?”江染眼前一亮,得到允许后跟着进了门。
屋里光线稍亮,她这才发现顾砚唇上泛着几分紫,整张脸毫无血色。
“你不舒服吗?”江染指了指他的唇色,皱眉。
顾砚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唇,才意识到是刚刚发作后遗留的症状,却只是摇了摇头:“可能有点贫血。”
江染两只眼睛都露出怀疑,但由于没有医学常识,只好暂时认可他的说法。
她看到床上放着吹风机,转手就拿了起来:“你尽量减少活动,不如我来帮你吹头发。”
江染嘴上还在提出建议,手已经把顾砚按到沙发上,她凑近望进他的眼睛:“嗯?可以吗?”
肩上按着无情铁手,顾砚眼中涌起几分无奈,点了下头。
江染满意地提起风筒,选了低速档位:“好的客人。”
吹啊吹啊,最好吹到他昏昏欲睡,吹到脑子不清醒了。
温暖的风在他发间穿梭,发丝在她手中轻轻飘动。
顾砚的头发漆黑如鸦羽,浓密而顺滑,而且意外的柔软,江染几乎有点爱不释手。
她坐在沙发扶手上,看不见顾砚的表情,但能明显感觉他肩背绷紧,并不放松。
江染偏过头一看。
噢,耳朵尖都红了。
过了很久,顾砚已经忍不住出声问了两次有没有好,都得到了还差一点的回复。
室内很安静,只有风声。
渐渐地,他身体微不可察地松懈下来,透出几分藏不住的倦意。
没错,就趁这个时候。
江染伺机凑近:
“顾砚,我好像有点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