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培风脱口而出:“刀行厚重,剑走轻灵。此刀既不宽厚,又非细长,取刀剑之所短处,更无刀镡护手。伤敌先思己,君子器也。”
“阿弥陀佛。”老和尚笑道:“非君子,是个和尚。”
杨培风忽然想到了什么,目光复杂。三百年前,也就是说方丈大师已经活了这么久……原先他以为,老太爷与智远两人,一百多寿就实属不易了。
“杨公子请便。贫僧失陪了。”
老和尚拿了听蝉,告辞离去。
杨培风都快馋的流口水了,多好的一柄刀啊,可惜,自己与方丈大师非亲非故,与栖霞寺只有怨,无恩。不然肯定讨要一番。
他懂刀剑,就像懂酒一样。
此刀有剑之遗风,自己使起来,一定比这腰带剑顺手。
杨培风终于收回视线。经这么一通折腾,尽管没受伤,但也被吓出一身冷汗,心神疲惫。
再没什么好逛的,他叹了口气,默默回到住所,上床睡觉。
明日一早,便去沧渊。
屋子里空空荡荡,索居五年的杨培风,竟破天荒的感受到一阵别扭。并非害怕,而是少了一个与他说话的人。
辗转反侧半夜。
大约寅时过半,就在杨培风将要昏睡尤未昏睡时,一股彻骨寒意袭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几乎下意识抽剑甩出。
两股剑气碰撞。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传来,杨培风整个人从窗户被掀飞出去,跌跌撞撞十余步,方才勉强止住身形。
他的气海丹田已如一锅沸水,翻涌不止。
一柄利刃悬空停住,发出嗡嗡的刀鸣。
“又来?”
杨培风惊魂未定,不自觉就往后退走,“没完没了了你?你主人救我,杨某不胜感激。你两次与我为难,又是哪般?”
莫不是因为《无相真经》?
天可怜见。交出经文实在被逼无奈,真不怨他,当时情况危急,岂只救王雨蒙一人而已?倘若智远大开杀戒,即便倾张真人及吴白山等人性命,栖霞寺照样血流成河!
杨培风非常务实,如果张真人仍有一战之力,他疯了才交出经文。
杨培风横剑在前。
“还好老江走了,若让她看见自己被一柄刀逼成这样,肯定笑话的。”
但转念一想,若江不庭没走,能悄悄摁下这柄刀,也说不定。
转瞬间,杨培风心中闪过诸多杂念……不对!
这刀大有古怪!
杨培风如临大敌,自己竟在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上,险些着道。
即便自己再思念某个人,也不该在出剑时分神。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是这金光,它有影响到我,对吧?”
这个时候,“听蝉”忽然晃了一晃,类似于一个人的点头。
紧接着,一缕缕金色丝线在空中纠缠,组成四个歪歪斜斜的文字——“除妖,一起。”
杨培风呆愣良久,没好气道:“你信我能除妖?别逗了。我自己都不信。您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听蝉”颤抖不止。
杨培风严阵以待,好在不多时,对方便化作一道流光,就此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