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其实就是针对他,其他人来拿过一两次货,哪里还需要凭证,还这么不客气!
领头的哈哈大笑,摆了摆手,放他进去。
姜安年刚一进门,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低语:“之前还是穿军装的呢,现在脱下那身皮,混得还不如我们,瞧他那狗狗祟祟的样。”
姜安年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指甲深深嵌入手心。但他强压下怒火,告诉自己不能和这些小角色一般见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四哥在海城可是个人物,生意广泛,从粮食、茶叶、烟酒到市面上难找的消炎药和退烧药,只要有钱,就没有四哥搞不到的货。
姜安年之前费了好大的劲,才攀上了四哥这条线,囤了一批粮食和退烧药,都卖出了好价钱。他妈给他的那五百块钱,现在已经翻了好几倍。
这让姜安年信心爆棚,心里暗下决心,这次要干一票大的。让父母知道,他当初说的话绝对不是信口开河!
姜安年走进了昏暗的仓库,四下里堆满了箱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尘土的气息。
四哥就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后面,他四十来岁的样子,皮肤黝黑,长相平凡无奇,穿着一件磨得发亮的老棉袄,手里夹着一支冒着丝丝青烟的劣质烟卷。
如果在街上遇见,任谁都会以为他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市民,绝不会将他与海城的大人物联系起来。
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船工出身,后来才闯下了这一片身家,不过年轻时的习惯,怕是改不了了。
姜安年有点瞧不起四哥,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但他也没表现出来,毕竟还得在这儿进货。
他今天还是要买粮食和药,然而一问价格,吓了一跳。尤其是药品,价格高得离谱,一盒消炎药竟敢标价五块钱。
粮食的价格也从每斤一毛六涨到了两毛五,是从前正常价格的两倍。
姜安年的眉头紧锁,试图还价。
四哥摆了摆手,吐出一口烟圈,不以为然地说:“小姜啊,哥可是个实在人,你从我这儿拿的货,转手一卖,至少能卖到三毛五。要就要,不要就明天再来,说不定明天我这里的价格还得涨。”
姜安年无奈,只得同意了这笔交易,约定晚上用板车来取走1000斤粮食,药品太贵,就先不要了。
说话间,他止不住地咳嗽,脸上也隐隐泛出病态的潮红。
四哥见状,说:“拿包止咳药吧,算你成本价,三块钱。”
他第一次见到姜安年的时候,还觉得这小伙子挺精神的。
按理说姜安年这些天也赚了不少,怎么越来越落魄了,人也瘦了,只有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像是游走在黑夜的野狼。